，皆道：“侯益守著天子，日夜進讒，令公卻鞭長莫及。目下先帝剛剛駕崩，天下騷動。令公宜厲兵秣馬，固守鳳翔。若天子聽信讒言，也可退身。”王景崇然之，四處招降納叛，操演軍馬，下令道：“鳳翔在邊地，一向又多盜賊，欲選拔緝捕使，諸軍士可於三日後齊集校場，演武比鬥。有奪魁者，不論身份高低，任用為鳳翔緝捕使。”大小三軍聽令，各自用心。

軍士中有一人，名喚趙思綰，本是趙在禮帳下，趙在禮死後，趙延壽于軍士中選最精壯者數百人，付予其子趙匡贊做親兵。這支軍號為鐵牙都，能征慣戰，四方有名，趙思綰即其首領。其為人健勇多力，粗橫暴躁，手使一對鑌鐵四明鏟，各重五十斤，勇猛非凡。趙匡贊依蜀時，京師發兵來攻，趙匡贊懼怕，復又依漢，使判官李恕進朝求覲。未見迴音，王景崇兵到。趙匡贊懼怕，因舍了鐵牙都，孤身進京師面聖。趙思綰與鐵牙都副指揮常彥卿將著百餘鐵牙都軍士即淹留在京兆。王景崇行經京兆，收入軍中。其副將齊藏珍道：“久聞趙思綰粗暴難制，不如殺之。”王景崇道：“雖然如此，此人勇猛可用，殺之可惜。不如皆黥了面，縱有走脫，亦易於追拿。只是那鐵牙都軍人個個勇力過人，頗不易。”不想為一軍士聽聞，乃對趙思綰道：“將軍欲黥爾等之面，只苦爾等兇暴難制。”舊時親兵皆是黥面的，以教他死心塌地，趙匡贊待部下甚有仁義，不曾黥面。趙思綰聽說，即求見王景崇，厲聲道：“聞得將軍欲黥某等面，以某想來，親兵多刺面者，以顯其忠。思綰等既歸將軍，願當先刺面，以為部下之率。”王景崇大驚道：“不想將軍如此忠心為國！既如此，何必刺面。久聞將軍武藝高強，數日後校場爭雄，當為下官壯軍威。”趙思綰道：“蒙將軍錯愛，在下敢不盡心竭力。”因退下。齊藏珍左思右想，又來進言：“趙思綰有豺狼心，久後終恐難制。”王景崇怒道：“久聞趙思綰在趙匡贊麾下之時，忠心為主，汝進此讒言，而再而三，究竟是何意？俺受了侯益讒言之汙，向來瞧不得汝等這般無行小人。”齊藏珍碰了老大一個釘子，抱頭鼠竄。不一日，王景崇見軍餉賬目有差池，令公孫輦、張思練查問，卻查出齊藏珍貪汙軍餉，中飽私囊。王景崇切齒道：“果然好一個鼠輩！”使人拿齊藏珍。齊藏珍得著訊息，一道煙跑了，向京師而去。王景崇暗想：其至汴梁，必然誣陷於我。命士卒加緊操練，以防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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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節：第十九回王景崇獻俘汴梁府（2）

齊藏珍果然於京師上讒言道王景崇有不臣之心，劉承佑有些疑惑，但事出無影，不好究辦，命齊藏珍暫居京師，與了個職分做。齊藏珍故態不改，依舊貪贓枉法，後事周朝，於廣順二年因貪汙了滑州河防錢，致黃河決堤，淹沒千萬家，郭威大怒，將之流配沙門島。後柴榮繼位，因齊藏珍與他有舊識，大赦而還，依然用之。齊藏珍依然貪汙，部下有人勸，齊藏珍只笑道：“俺在沙門島時起了數間房屋，開了數薄畝地，大不過再去走一遭兒。”其不畏法度如此。又雖有些勇力，頭腦卻著實愚蠢，嘗在高平大戰時勸說諸將逃跑，柴榮大怒，終於殺之。這是別一段話，別過不提。

卻說王景崇將齊藏珍趕走，整治防務，將鳳翔修得鐵桶一般，募集了數萬軍馬，整治器械。那一日上得校場，令士卒中有勇力者演武，趙思綰雙鏟無敵，打得眾人不敢應戰。王景崇甚喜，用為鳳翔緝捕使，從此倚為心腹。問道：“目下天子頗疑俺，該當如何是好？”趙思綰道：“令公可歸闋表忠。”王景崇搖頭道：“若是歸闋，命懸人手。將一身虎威撇下，與小人對質周旋，俺卻不願。”趙思綰又道：“如此，令公只得提備些，割據在此。管他什麼遮莫人來，兵至將當，水至土屯罷了。”王景崇大喜：“思綰之言，正合吾意！”趙思綰又道：“若要使朝廷不疑，令公可先將蜀國俘兵送至京師向今上表忠。”王景崇然之，於蜀國俘兵之中選出四百三十八人，押解至京師獻俘。無半月，晝夜趕路，送至汴梁，劉承佑受俘兵朝拜，山呼萬歲，心中大樂，當即賜其輩免死，並賜衣服酒食。問趙匡贊：“朕觀蜀國之軍，皆是懦弱之輩，卿怎能依附此輩？”趙匡贊大為窘迫，只得道：“陛下九五天威，神靈庇佑，他輩一見便服歆陛下，陛下自然不覺其勇。小臣微末之人，如何能與陛下相比。”劉承佑微笑，又問：“愛卿久鎮晉昌，不知其地有甚好物？”趙匡讚道：“晉昌小鎮，無甚奇物，唯小臣有一家將趙思綰，為人甚是忠心，有萬夫不當之勇，所將數百鐵牙都精銳，皆以一當百之輩，可為陛下所用。”劉承佑本因史弘肇操持京師禁衛之權，天子無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