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才得天下。卿之家族親屬劉崇、李洪建之輩,俱各加封,朕只封一杜重威,卿奈何如此刺剌?”召來宰相趙瑩,命其草詔,欲卸劉知遠兵權。趙瑩大驚失色,苦諫道:“陛下不可!天下初定,不宜貶斥功臣,使眾將自疑。”石敬瑭方罷,遣端明殿學士和凝到府宣詔,劉知遠方才謝恩。石敬瑭從此頗厭劉知遠,索性任其為鄴都留守。無二年,又封為太原留守、河東節度使,將他遠遠趕將出去,不見不煩。劉知遠經營河東,百姓富庶,兵甲精強。更求取史弘肇、郭威二人歸帳下,那時契丹散兵往往南寇,朝廷仰仗著劉知遠把守北方,只得聽他。劉知遠又得魏州人楊邠,精於籌算錢糧,斂財聚貨。河東一境,不覺百廢俱興,土安民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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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節:第九回為兒皇帝千古奇恥(4)
卻說石敬瑭自稱帝之後,諸藩鎮恥於臣事契丹,天下百姓亦深以為辱。更兼歲貢催逼,民生艱難,各地節度使紛紛趁機起兵作反,變亂叢生。石敬瑭做了數年兒皇帝,戰戰兢兢,手下藩鎮不住造反,兩子又先後歿沒,憂悶成疾,一命嗚呼。時劉知遠遠在河東,石敬瑭六子,亡其五人,只餘得幼子石重睿,方在襁褓,如何為帝。石敬瑭死前傳來景延廣、桑維翰與侄石重貴,哭道:“朕辛勞一生,於民有罪。萬世史書不知如何評說於我!今子非亡即幼,天下紛亂不絕,北有契丹,南有蜀、吳、越之地,危及存亡。汝等可奉齊王重貴為新天子,善事之。那遼國強盛,狼子野心,不可輕與啟釁。”言畢,一命嗚呼。石重貴、景延廣、桑維翰伏地大哭,石重貴就於靈前繼了帝位。劉知遠聞得,只以北方邊事眾多,竟不來朝。石重貴即位後,加封劉知遠為檢校太師、太原王。
那景延廣自恃擁立有功,把持朝政,對石重貴曰:“先帝契丹所封,稱臣可也。陛下繼承大統,非其所封,何必臣事之?況今天下激憤,陛下不可再辱。”石重貴大以為然,重賞景延廣,寫了國書與契丹,自稱孫皇帝,不稱臣。耶律德光得書大怒,掃之於地:“向日求託大國之時,何其恭謹,今日怎的忘了!”命掌書記寫下回書,大加斥責。那使臣帶著回書去往洛陽,當庭斥責。景延廣大怒,扯碎國書:“莫以為中原無人!俺萬歲叫你家契丹大皇帝一聲祖,只為兩家情分上,汝休要得了便宜!”那使臣亦是大怒:“汝莫誇口,俺國大軍一到,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景延廣口出大言:“汝來!俺這裡有十萬口橫磨劍,怕你怎的!”那契丹使臣道:“汝莫說嘴,敢寫於紙上,著俺回報契丹大皇帝否?”景延廣立時寫下,付之而去。桑維翰此時正在病中,得知訊息,顧不得身體沉重,火速來朝,對景延廣道:“航川如何這般說!便真要與他對敵,也當更恭以驕其心,多獻珠玉美人以奪其志,萬事完備,才好破臉,如今國用俱無,如何與之開戰?”景延廣目瞪口呆,只說道:“一時激憤,不能自已耳。”石重貴問:“桑公有何妙策?”桑維翰見勢難挽回,只得說:“如此,謹守邊界,不可啟釁。若契丹來攻,集結重兵打之回去,寫國書告罪賠禮,壓下此事。彼時若契丹再來,其曲在彼而不在我也。”更保舉一人,乃是原涇州節度使張彥澤。張彥澤本突厥人,黃目深陷,虯髯高鼻,勇力絕倫,使一口合扇大板刀,重七十斤,開得硬弓,走得劣馬。高祖朝時因嗜殺殘忍,無端害了朝官性命,石敬瑭下旨要拿他典刑。桑維翰進言道:“此人雖秉性頑劣,難得他弓馬嫻熟,驍勇無敵,是其可取。目下國家正是用人之際,可著他戴罪立功。”石敬瑭從之,免其死罪,虢奪官爵,削職在家聽宣,令王周相代。今番與遼國破臉,桑維翰想起此人,正好保舉。
石重貴聞之大悅,傳張彥澤,令其當殿演習弓馬。張彥澤掄動大刀,虎虎生風。石重貴大喜,又見其腹大,戲言問道:“卿此中有何物?”張彥澤應聲而答:“臣赤心為主,此中所有唯父母熱血捧著顆忠心耳。”石重貴深以為然,封張彥澤為安陽節度使。趙瑩、桑維翰聞得此言,相顧不悅。趙瑩道:“此是唐明皇、安祿山答對話,卻沒甚好兆頭。”桑維翰也只得說:“此一時彼一時,但願社稷安穩。”
耶律德光得了回書,心頭那無名業火升了有十數丈高,大叫道:“南朝欺人太甚!”太后述律平聞得,連忙啟鸞駕來大殿,道:“我兒為何動怒?”耶律德光見是母親,連忙稟奏道:“只因這南朝換了皇帝,上了國書,其言辭無理,因此欲興大軍,問他個不臣之罪。”述律平太后道:“我兒不可操之過急,遣使責問,也就是了。”那遼國與漢制不同,後權極大,耶律德光仗恃著平素述律平寵愛,纏將上去,不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