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哪兒還記得你說了什麼,”安樂公主沒好氣道,“你自小就討父皇的喜歡,父皇也喜歡找你說話,那麼多話我可記不住。”
“那時候陛下問我,喜不喜歡那座行宮。”
“我說很喜歡,說行宮很好,等我長大了,也要住在這麼漂亮的大房子裡面。”
那時候雲慶帝堅持修這座行宮,引起不少人反對。不過雲慶帝是個別人越反對就越要做的性子,所以當下把行宮修得更豪華,更精緻。
行宮修好以後,雲慶帝問她,這座行宮好不好。
她說很好,自己很喜歡,自己以後就要住這麼漂亮的大房子。
雲慶帝很高興,還誇她有眼光,跟他一樣。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近十年,她卻從沒有忘記。因為她還記得,雲慶帝問她這個問題時,眼神裡帶著一股不甘與憤怒。
從那以後她就明白,雲慶帝是一個不喜歡別人質疑他的人,就算要忠言逆耳,也要選擇正確的方式,不然只會適得其反。只可惜她明白的道理,大業朝很多官員卻不明白,非要以千年難得一見的明君標準來對待雲慶帝,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所以有時候她覺得某部分官員不會說話,明明可以用委婉的手段來改變雲慶帝的想法,偏偏用最直接最強烈的手段讓事情變得很糟糕,性子這麼直,若是遇到一個大昏君,他們肯定活不過三年。
“原來竟是因為這個。”安樂公主忽然想起,當年行宮修好以後,父皇帶了後宮裡受寵的妃嬪與公主去行宮遊玩,當時嫿嫿也在一起,父皇確實問過她這些話,嫿嫿回答了什麼她已經記不太清了,只知道父皇那天父皇心情很好,沒過幾日便給了嫿嫿鄉君的爵位。
那時候嫿嫿才多大?
六歲?七歲?八歲?
幾歲的小孩子,不用家中長輩請封,就有了爵位,這在大業朝很是少見,也讓京城所有人見識到了嫿嫿受寵的程度。以至於從那以後,京城裡幾乎無人敢得罪嫿嫿,就算心中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默默忍著。
“父皇對你果然寵愛,”安樂公主感慨地嘆息一聲,“幸好你不是父皇的女兒,不然就沒我什麼事了。”
班嫿聞言便笑了:“姐姐可別開這個玩笑,我怕到了明日,謠言就要變成我是陛下的私生女了。”
安樂被班嫿這話逗得笑出聲,確定容瑕不是父皇私生子以後,她暗暗放下心來。她自己也明白,如果容瑕真是父皇的孩子,只要父皇願意把他認祖歸宗,那麼這個天下就沒有她那兩個同胞兄弟什麼事了。
自己的兄弟有多少本事她很清楚,太子與寧王 ,是比不上成安侯的。
安樂公主留班嫿用了午飯,伺候兩人用飯的全是美婢俊男,剛才替他們彈奏琴師也在,他端著酒壺替安樂斟酒,班嫿不愛飲酒,所以並不用他伺候。
“嫿嫿,”用完飯,安樂公主取出一個盒子放到班嫿面前,“我是為你備下的,願你婚後與夫君恩愛如蜜,白首不離。”
“公主……”班嫿看著安樂,“你不是已經給我添過妝了?”
“那些都是按規矩做給別人看的,這是姐姐給妹妹的心意,”安樂公主笑道,“我知道你不缺這些東西,不過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不要嫌棄。”
班嫿聽到這話,也不再推辭,把盒子抱到手裡道:“既然是姐姐送的,我這個做妹妹的,便把它收下了。”
安樂公主笑了笑,染著丹蔻的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你……定要好好的。”
她沒能嫁個好男人,駙馬死了以後,便一直在公主府過著自在的日子,但即便如此,她仍舊希望班嫿找到的是個知心人,而不是一個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偽君子。
“姐姐放心,我定會好好的,”班嫿笑著道,“更何況我們做女子的,一身幸福也不單單維繫在一個男人身上,他若是待我不好,我便自己對自己好,又有什麼大不了?”
“你說得對,”不安樂公主笑道,“確實沒什麼大不了。”
回到家以後,班嫿開啟安樂公主送給他的盒子,裡面放著兩張地契,還有一疊大業朝最大錢莊的銀票。
果然地產與銀子才是硬通貨。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臘月二十二,成安侯府抬了一堆又一堆的聘禮到了靜亭公府,路人瞧著這一抬又一抬的東西,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成安侯為了娶到這個媳婦,可真是下了血本了,這是把自家給搬空了吧?
有閒著無聊的人,特意蹲在靜亭公府大門外數容家究竟抬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