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左右我們隔得也不遠。”
九年前,駙馬病故以後,她便以懷念亡夫的名義,單獨居在了大長公主府。
她也捨不得兒子,可是卻不得不這麼做。
當今皇帝是個矛盾的人,他總是希望別人對他好,卻又愛起猜忌之心,偏偏又想要天下人誇獎他仁愛。那個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他自以為他的心思無人能懂,卻不知道她歷經兩代皇位更替,又怎會沒有識人之能。
“母親……”陰氏對大長公主是真心實意的敬重,當年她初嫁給班淮,因為外面流言的影響,一直心懷芥蒂。加上她孃家不太管她,上面又有一個身份尊貴的婆婆,她當時真以為自己這輩子毫無盼頭了。
哪知道婆婆雖身份尊貴,但是對她卻極好,公公雖是武將,卻也是十分講理寬厚之人。自從生母病逝,嫁到大長公主府後,她才漸漸地感受到生活的樂趣。
公公病逝的那一年,她第一次看到婆婆傷心的樣子,隨後不久婆婆便讓他們搬進了侯府,婆婆單獨住在了大長公主府中。她一直覺得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可是她卻不敢提,甚至連想都不敢細想。
在女兒做了那個奇怪的夢以後,她竟有種塵埃落定的輕鬆感。
爵位不重要,只要一家人好好的,往後日子應該也不是那麼難熬。
只是婆婆……
女兒的夢裡沒有婆婆的出現,但是女兒近來總是往這邊跑,陰氏自己內心,隱隱有種不太好的猜測。
“兒媳婦,這些年水清跟兩個孩子一直都是你在操心,你受累了,”大長公主握住陰氏的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若不是因為我,你應該能嫁一個比水清更好的男人。”
“母親,我可是您的親兒子,親生的!”班淮一臉無奈的看著大長公主,別人家母親都是護著兒子,怎麼到了他這,反倒是他成了外人?
“你若不是我的兒子,靈慧這般的好女子,你這輩子做夢都娶不進門。”大長公主瞪了兒子一眼,“我們女人家說話,你一個男人插什麼嘴?”
旁邊的班恆幸災樂禍地看了父親一眼,作為班家地位最低的兩個男人之一,父親這會兒都還沒看清現實麼?
“母親,您怎麼能這麼說,侯爺他待我極好,天下好男兒很多,可是又有幾人能惦記著我喜歡吃什麼,用什麼,”陰氏心中的不安感更濃,“我生母早逝,您待我如親女,您在我心中不是婆婆,乃是母親。您日後莫在說這般的話,我聽著心裡難受。”
“我沒有女兒,你嫁進門後,就是我的女兒,”大長公主溫和一笑,“就算我真有一個女兒,只怕也不及你萬一呢。”
“好了,我不說這些話讓你難過了,”大長公主拉著陰氏的手站起來,“走,我們去用午膳,最近來了兩個新廚子,手藝極好,你們也嚐嚐。”
“好。”陰氏展顏笑開,看著大長公主紅潤的臉頰,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班家四口在大長公主府住了兩天後,才大包小包的打道回府。
班嫿與陰氏同乘坐在一輛馬車裡,班嫿見母親神情有些恍惚,連坐姿都老實了不少。
“嫿嫿,”陰氏突然開口道,“你為什麼最近常去大長公主府?”
“啊?”班嫿愣了一下,老老實實搖頭,“不知道,就是想祖母了。”
“那……沒事你就多來這邊走走,”陰氏笑了笑,“你祖母一個人待在公主府裡也冷清,你去了她老人家肯定會很開心。”
他們住的院子,一直收拾得乾乾淨淨,彷彿這九年時間他們從未離開過一般。當年的大長公主多熱鬧,公公喜歡教嫿嫿拳腳功夫,爺孫三人總是逗得婆婆開懷大笑。
如今公公早已經逝去,他們四人也搬了出去,只餘婆婆獨自一人待在那寬闊寂寥的公主府裡。
“好。”班嫿當即點頭,“我把恆弟也帶上。”
“乖孩子。”陰氏笑了笑,沒有再說其他的。自從女兒做了那個奇怪的夢以後,她就擔心女兒心裡受不了,所以現在也不想拘著她學規矩,能快活一天就算一天吧。
“冤枉啊!”
班家的馬車行路到一邊的時候,突然衝出一個身穿孝衣,頭戴孝帕的中年女人,她身後還跟著兩個瘦小可憐的孩子,哭哭啼啼跪作一團。
“怎麼回事?”班淮掀開馬車簾子,看著跪在他馬車前又是喊冤,又是磕頭的一大兩小,頓時覺得頭都大了。侯府的護衛攔在馬車前,不然這形跡可疑的三人靠近馬車。
“大人,民婦有冤,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