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王笑了一聲:“令尊令堂的感情真好,讓人羨慕。”
容瑕淡笑道:“老親王與親王妃在世時,感情亦是琴瑟和鳴,郡王說笑了。”
拿人已經過世的長輩說嘴,即使是善意的玩笑,也是要□□份的,他自覺與長青王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開這種玩笑的地步。
“你這人性格還是這般講究,”長青王見他不悅,笑著嘆氣,“行行行,我不說了。”
兩人走過這道橋,容瑕沒有帶容瑕去隔壁院子,而是帶他來了自己的主院。走到主院門口時,他對一個守在門口的小廝道,“去請福樂郡主與班世子,就說長青王到訪。”
長青王聞言叫住小廝:“不必如此講究,嫿丫頭正在病中,我怎忍心她來回折騰,不如我過去看她就好。”
“郡王爺,論私您是她的長輩,萬沒有你去看她的道理。論公您是郡王,身份比她高,更不能屈尊紆貴,”容瑕淡笑,“剛好她今日精神頭好了些,走一走對身體也有好處。”
“原來如此,”長青王面上也不見尷尬,“是我想得不妥當了。”
容瑕引著長青王進了正院正堂,長青王坐了尊位,他坐了副位。
有丫鬟進來奉茶,長青王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容瑕:“侯爺府中的婢女真是……”
“侯爺,郡主與世子到了。”外面一個小廝的聲音想起。
這些下人稱的是郡主與世子,而不是福樂郡主與靜亭公府世子,這前後的差別可不是一點半點。長青王低頭喝了一口茶,外面都傳容瑕不喜歡福樂郡主,只是福樂郡主一位糾纏,現在對成安侯又有了救命之恩,以成安侯的人品,定不會再辜負福樂郡主一腔情誼的。
但若是成安侯對班嫿真的沒有男女之情,他府裡的下人又怎麼會對班嫿如此親近?
“見過長青王殿下。”
“一家人不講究浙西,”長青王抬頭看著這對容貌出眾的姐弟,笑著讓兩人坐下,“我今天冒然來探訪,沒有影響到嫿嫿休息吧?”
班嫿當下便道:“殿下能關心我,又怎麼是影響?”
長青王當下便笑道:“侄女這話說得好,如今朝中沒有什麼大事,我就盼著能吃侄女你的喜酒了。”
班嫿扭臉:“殿下,您今日來,就是打趣我的麼?”
長青王聞言頓時笑了起來,就像是最溫和的長輩,說著一些玩笑話,卻又顧及著小輩的心情,把玩笑開得恰到好處。若是班嫿沒有做昨晚那個奇怪的夢,那麼她一定會很喜歡這樣的長青王。
可是現在不管長青王做什麼,她腦子裡浮現的,還是夢中那一幕。
因為腳底沾上血,便在別人遺體上擦,彷彿他腳下踩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抹布。她從不覺得自己心性有多善良,但是卻不代表她能接受一個人如此冷酷無情。
“嫿嫿?”長青王察覺到班嫿神情有些不對勁,看著她的雙眼滿是擔憂:“你身體還沒痊癒嗎?”
班嫿勉強笑道:“是還有些頭暈。”
“既然如此,我就不便打擾了,”長青王站起身道,“我今日來,本就是想探望探望你,見你沒什麼大問題,我也就能放心了。”
班嫿眯眼笑了,一雙燦爛的雙眸眯成了彎月,看似很高興,卻又不能讓人看清她心中的真實想法。
“下官送郡王爺,”容瑕跟著站起身,與長青王再度出了主院。
走出月亮門的時候,長青王忽然道:“容侯爺,你是個有福氣的人。”
“不知郡王爺何出此言?”
“我原本還以為,以你這樣的性格,會找個淡雅如菊的女子,還想著這樣的日子過起來定是十分的無趣,”長青王把玩著手裡的摺扇,搖頭笑道,“沒有想到你竟是把本王最有意思的侄女給求到手了。”
“郡王說笑,”容瑕忽然語氣一變,“不過郡主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姑娘。”
長青王輕笑一聲,轉頭繼續往外走。走至二門處,見幾個丫鬟與小廝正捧著一堆堆禮盒王裡走,其中一些禮盒上,還帶著寧王的標誌。
他嘴角的弧度更大,轉頭對容瑕道:“侯爺留步,不必再送。”
“請。”
“留步。”
容瑕到底把人送到了大門口,在長青王坐進馬車前,他捂著嘴輕咳幾聲。
長青王聽到聲音,轉身對容瑕道:“侯爺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多謝郡王爺關心。”
長青王走進馬車,豪華的郡王馬車緩緩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