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開始平和,挺直的脊背緩緩彎了些許,手也不再不斷地撫平折角。
向暖放下筆,沒有抬頭,語氣自然如常地對餘渡說了句謝謝,音量也正常。
餘渡豪爽地回了句:“客氣啦!”
而後走開。
這天下午四,競賽班的老師給聚在這個班裡的尖子生髮試卷,讓他們做做最新出的省級競賽題。
已經提前做完並對了答案的靳言洲和駱夏被老師單獨給了其他的試卷。
放學鈴響,靳言洲收拾了東西要走,駱夏則照舊要去圖書館。
在出教學樓時,靳言洲聲音淡淡地問駱夏:“國慶節你有什麼打算?”
駱夏輕皺眉,隨後失笑:“這才幾號,你現在就想安排國慶節?”
靳言洲的眉峰攏緊,說:“靳朝聞說要一家人出去旅遊,我肯定不會去,誰要跟她們一起旅遊。”
他緩了口氣繼續道:“你要是到時候沒什麼事,我去找你玩。”
駱夏應允:“行,那就先這樣打算吧,等我回去問問我家人有沒有安排。”
靳言洲隨口說:“你就不能一口答應跟我約一波?”
駱夏開玩笑,問他:“我跟你很熟嗎?”
正巧走出教學樓,兩個人不再同路。
靳言洲故作漠然地說:“一點都不熟,我不認識你。”
說完就朝著車棚走去。
正笑的駱夏突然想起來什麼,揚了點語調對靳言洲說:“明早順路幫我帶倆蟹黃包來!”
靳言洲家和學校之間有個老店,蟹黃包是招牌,駱夏格外喜歡吃,但因為自己不順路,所以這幾年時不時就拜託順路的靳言洲幫他買蟹黃包早餐。
靳言洲回頭,嘴角微勾,“你誰啊?”
男孩子之間的友情總是以父子關係相稱。
駱夏和靳言洲也不例外。
但鑑於自己有託於人,駱夏沒和往常開玩笑時那般說“你爸爸”,保險地說了句:“你哥!”
靳言洲微笑,扭頭就走。
駱夏知道他明早肯定會幫自己買,低笑了下就沿著路往圖書館走去。
向暖難得比駱夏早到一次。
她站在臺階上,垂眼望著正信步走來的男生,目光根本挪不開,又不敢看得太張揚,就不由自主地撇開一點,再落回他身上,再移開些,繼續望向他。
來回幾次,駱夏已經一步倆臺階地三兩步跨上來,對她語氣輕鬆如常道:“進去吧。”
向暖沒吭聲,點點頭就跟在他身後進了圖書館。
還是往常的位置,兩個人並排坐。
他給她劃同型別的幾道題讓她做,然後再給她講。
只不過這次的補課才開始幾分鐘,駱夏剛要戴耳機聽會兒歌放鬆,有個人就停在了他對面,似乎想和他跟向暖共用一張桌。
駱夏掀起眼皮看了下對方,這才發現是同在競賽班的宋欣。
女生開心地笑著偷偷衝他揮手打招呼,駱夏礙於圖書館內安靜,沒開口說話,只衝她點了下頭。
宋欣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往前傾身,拉近和駱夏的距離,很小聲地軟著嗓音問:“我能坐這兒嗎?”
向後靠著椅背的駱夏低“嗯”了聲。
其實她根本不必問他。
圖書館不是他家開的,桌子是四人大桌,對面兩個位子都空著,就算她不詢問,直接落座,駱夏也管不著。
向暖雖然一直沒說話,但將所有都看進了眼裡。
包括宋欣衝他笑的那麼甜,和他揮手,甚至大膽地傾身靠近他。
她心內酸澀不堪,卻根本沒立場吃味。
向暖低垂下眼,努力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全神貫注地做題。
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了影響,她做不到專心,解題速度也變得緩慢。
而宋欣,已經拿出了她的試卷,翻了幾下後,坐在駱夏對面的她又一次向前傾上半身,小聲喊他:“駱夏?駱夏!”
向暖混沌地想,她在心中默唸過無數遍“駱夏”,然而到現在都沒勇氣喊他一次,可其他女生卻能輕而易舉落落大方地叫出口,語氣再稀鬆平常不過。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稍稍扭臉,看了過去。
低頭摁手機的駱夏聽到宋欣喊自己,不解地抬起眼皮,同時伸手摘了耳機。
宋欣把試卷推過來,指了指她錯的那道題,淺笑著輕甜地問:“能不能給我講講這道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