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早上。
向暖醒來後感覺空氣潮粘,像下雨前要醞釀的那種悶熱。
但天氣預報今天沒有雨。
以防萬一,向暖還是將那把紫色雨傘放在了書包旁邊,洗漱完後一起拿著下了樓。
吃飯時,靳言洲一如既往地不出現在餐桌上。
坐在向暖對面的向琳開口對她說:“今晚你靳叔叔回來。”
向暖“嗯”了聲。
而後又聽向琳繼續道:“我們打算帶你和言洲出去吃。”
“你靳叔叔知道你喜歡吃海鮮類,特意提前三天在那家很難訂位子的尚佳鮮匯預約了包廂。”
向暖幾不可見地抿了下嘴唇,又很快鬆開。
她輕言細語地問向琳:“那我今天是不是不能在放學後補課了?”
向琳笑說:“礙不著事。時間上不會衝突,你靳叔叔七點半落地,大概八點多才能到飯店,你完全可以補完課再到吃飯的地方,來得及。”
向暖心裡倏的鬆了一口氣。
這幾天來,向暖每天最期待的時光就是放學後那兩小時。
因為能夠和駱夏在圖書館的一隅獨處。
儘管他們除了做題講題之外也基本沒多餘的交流,但僅僅只安靜地坐在他身邊,她都覺得無比開心。
“到時候你和言洲……”向琳似乎想起來什麼,改口說:“你補課結束就去飯店。知道怎麼走嗎?”
向暖嗓音平靜道:“我搜一下路線就行。”
向琳沒再說話。
須臾,她語氣歉疚地喊向暖:“暖暖……”
向暖抬起眼來,看向母親。
向琳望著她,欲言又止。
最終只是起身,走開之前摸了摸她的腦袋。
向琳其實在向暖去學校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向暖和靳言洲沒有同行。
那日向暖一個人去公交站等車時,向琳正堵在擁擠的路口,距離家並不遠。
她親眼看到女兒自己上了公交車。
後來有一次她難得不加班,比兩個孩子還要早回家。
那晚向暖率先到家幾分鐘,靳言洲才騎車回來。
向暖和向琳都知道對方知道,只不過誰也沒提出口。
各自心照不宣。
大概是向暖多慮,這天直到下午三下課都沒有下雨。
一整天太陽都忙著跟雲較勁,一會兒被雲擋了光,一會兒又不甘示弱地露出來。
陽光像調皮的孩子,躲起來又出現,引起注意後再躲起來。
天色也因此變得忽明忽暗。
駱夏和靳言洲照例提前收拾了東西拎起書包下樓去競賽班。
在往競賽班走的時候,靳言洲對駱夏說:“一會兒你幫我跟她說,我不會等她一起走。”
駱夏知道靳言洲嘴裡的“她”指的是誰,但並不代表他願意幫這個忙。
“自己說。”
靳言洲木著臉,嗓音冷淡:“沒她聯絡方式說不了,你替我說。”
駱夏哼笑,“我給你,你要qq還是手機號?”
“或者你現在返回教室當面跟她說也來得及。”
靳言洲煩躁又鬱悶,語氣像發洩般不爽:“都不要,我就不想搭理她。”
“靳朝聞居然還想讓我騎車帶她過去,做夢!”
駱夏輕嘆,沒再多說什麼,只拍了拍靳言洲的肩膀,應道:“行吧。”
“告訴她去尚佳鮮匯。”靳言洲說:“別到時候不知道去哪兒靳朝聞又怪我。”
駱夏調侃:“我說了她可能也找不到。”
畢竟這家飯店藏在小衚衕裡,哪怕是本地人,不熟悉的話,也很難找。
兩個人正說著話往競賽班走,身後忽而傳來一道清甜的女聲:“駱夏!”
駱夏和靳言洲齊齊扭頭,看到宋欣朝他們跑來。
“昨天那張試卷你怎麼做的?那麼變態的題都全對?”宋欣的語氣裡藏不住對駱夏的崇拜。
駱夏還沒說話,宋欣又問:“筆記能不能借我膜拜下?”
“我昨天有好幾處沒跟上,想抄抄筆記,今晚回去啃一下。”
她話說得誠懇,駱夏點了下頭,直接拉開書包拉鍊將筆記本掏出來拿給了她。
宋欣瞬間眉開眼笑,“謝了!”
向暖利用下午四的自習課寫了一部分當天的課後作業。
下課後她立刻收拾了東西去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