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向暖對“冬至”這個詞比對“12月21號”這個日期更敏感。
也因此在駱夏說了“明天冬至”這句話後,才突然意識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邱橙聽了駱夏的話,同他們商量:“那不然咱們今天就吃餃子?就當提前過冬至了,明天就不特意再聚一次了,怎麼樣?”
大家都沒異議,五個人就進了一家餃子店。
小餐館人不算多,他們找了張六人桌,三個男生坐在一邊,向暖和邱橙坐在另一邊,最後一個空位用來放他們幾個人的書包和大衣。
脫掉顏色各異的羽絨服,五個人的穿著都變成了統一的藍白色校服。
向暖和駱夏依然是對角線的位置,距離最遠。
在等餃子被端上桌的時候,幾個人說起各個地方冬至吃什麼來。
餘渡說:“難道不是北方餃子南方湯圓嗎?”
駱夏回他:“也不全是。”
邱橙想起向暖之前不在沈城,有點好奇地問向暖:“暖暖,你之前不是在南方嗎,你們那兒冬至吃什麼啊?”
向暖淺笑回:“餛飩。”
“冬至餛飩夏至面。”她莞爾道。
正說著,五盤餃子被陸陸續續端上桌。
向暖吃不得羊肉,也不喜歡肉水餃,就要了份素的。
在她低頭咬熱騰騰的餃子時,駱夏出聲問:“你們要不要醋?”
“我要!”餘渡立刻回。
邱橙也說:“要。”
靳言洲淡淡地回:“不要。”
駱夏的視線落到向暖這邊。
隔著嫋嫋白霧,兩個人的視線交匯。
朦朧間,向暖立刻低下頭。
她匆匆搖了搖頭,嗓音很輕道:“不了。”
駱夏起身去拿醋碗時,向暖才敢抬眼,假裝不經意地望了他的背影一眼。
她捏著筷子的手有點僵硬,夾餃子夾了三次都又掉回盤裡。
他吃餃子愛蘸醋。
她又瞭解了他一分。
向暖在駱夏端著醋碗轉身回來的那一刻又登時耷拉下腦袋,心跳撲通撲通的。
她張嘴咬了一口餃子,卻被燙到,口腔裡瞬間疼痛發麻,惹得她生理性熱淚盈眶。
吃完晚飯從餃子館出來,幾個人就直奔k。
到了包間,邱橙和餘渡跑去點歌,向暖在沙發的一端坐下,掏出手機給秋程發了條簡訊,告訴了他地址。
在邱橙和餘渡抱著麥克風扯著嗓子唱歌時,駱夏起身去了點歌的臺前,手指在螢幕上划著。
過了會兒,駱夏扭臉問靳言洲:“你不過來點兩首?”
坐在沙發裡的靳言洲彷彿根本沒興趣,搖頭拒絕:“不。”
駱夏就笑,沒再說什麼。
幾首歌的時間流淌過,終於輪到駱夏點的歌。
邱橙把話筒遞給他。
男生接過,從容地坐在沙發另一端,和她分隔在包廂的兩頭,距離最遠。
螢幕上顯示出歌名——
《葡萄成熟時》。
向暖的眼眸中霎時閃過驚喜和期待。
她不自覺地坐直身體,準備好聆聽他唱歌。
然後又忽的想起什麼,向暖立刻翻找到手機上的錄音功能,點了開啟錄音。
在前奏過完的那一瞬,駱夏舉起麥克風,湊近嘴邊,跟著旋律開始唱:“差不多冬至/一早一晚還是有雨/當初的堅持現已令你很懷疑……”[標註1]
沒有開原唱,只有旋律。
但他唱的很好聽,粵語也格外標準。
少年的嗓音清朗溫和,不同於原唱的低沉磁性,卻別有一番味道。
駱夏盯著螢幕看歌詞,向暖就坐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望著他。
他唱到後面,讓她也情不自禁地跟著很輕很輕地哼起來。
向暖不會粵語,所以只能哼調子。
她哼的聲音小,音樂又很大,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聽到。
但,也算和他合唱了一首歌吧。
那句她最愛的“我知日後路上或沒有更美的邂逅”從他嘴裡唱出來時,向暖心裡突然盈滿說不上來的酸脹,悶悶的,快讓她喘不過氣。
她失神地凝視著他,紅潤的嘴唇漸漸抿直。
或許被歌聲牽動,也可能是因歌詞觸動,她的情緒不受控制地翻湧,如同排江倒海般。
他就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