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自己給他寫信,因為我害怕自己的筆跡只會惹怒他,所以只能請你來轉達了——但是我心中對他的尊敬和感激卻絕不會有絲毫雜質。
請你告訴他,他不僅是個偉大的統帥,也是個偉大的父親,只有最優秀的父親才能養育出像你這樣集聚了美麗、仁慈、智慧、堅定等等世界最美好品質的女兒,能夠認識他並且承蒙他的抬愛、成為他的女婿,對我來說是一生的榮幸,比打贏十次會戰還要更值得誇耀。
——永遠愛你並想念你的艾格隆。”
在戰鬥結束的時候,亨奇少校建議艾格隆寫一封最為情意綿綿的信,寄給特蕾莎,以告慰她的相思之苦。
艾格隆當然樂得這麼做,所以他稍加思索,當即揮毫寫就了這封肉麻得讓他自己都有些尷尬的信件。
為了更加烘托氣氛,在寫信的時候艾格隆還無師自通地在信紙上灑了幾滴水,用水痕來冒充眼淚——法國人的這種常用伎倆,總是非常有效的。
平心而論這個伎倆並不是那麼高明,但是被愛情所困的女子們卻總是甘願上當,她們樂意相信愛人會為她們流淚,正如她們自己那樣。
他所想要得到的效果,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特蕾莎只是粗粗掃了一遍,就已經看得眼淚汪汪,幾乎當場哭了出來。
所有的委屈和期待,都已經在這一剎那得到了滿足。
把這封不長的信看完了一遍之後,特蕾莎的視線又回到了新的開頭,然後繼續又看了一遍,接著,她終於注意到了信紙上的水痕。
剎那間她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一個畫面——艾格隆在寫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是淚水漣漣。
“可憐的艾格隆。”剎那間,她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就哭了出來。“沒有我在身邊他可多難受啊……”
一邊哭,她一邊心裡卻也感到欣慰,因為她實現了自己的諾言,以自己的全部力量,幫助了自己心愛的人。
她並不敢說艾格隆的成功都是她帶來的,但是至少其中有她的一份不可忽視的力量——而這對她來說,參與一項偉大的事業,也正是自己人生價值的體現,更是她從小就夢寐以求的榮光。
毫無疑問接下來艾格隆的路上還有太多艱難險阻,但是隻要兩個人繼續走下去,那就沒有任何障礙可以阻擋他們。
而到時候,他們兩個人就可以舉辦最為盛大的婚禮,得到所有人的祝福,然後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將這個偉大的姓氏開枝散葉,永遠延續下去……
她雙手顫抖地拿著薄薄的信紙,一邊哭,一邊笑,臉頰緋紅,如果是認識她的人在場,恐怕會大為驚駭,以為她是發了什麼病症了。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總算讓自己重新鎮定了下來。
她接著,她開啟了自己收藏的檔案匣,然後將這封信鄭重地收藏了起來——這將是她一生最重要的回憶之一。
然後,她重新開啟了門,將夏奈爾叫了進來。
“殿下,您怎麼了?”看著特蕾莎哭得紅腫的眼睛,夏奈爾大為驚訝。
“沒什麼……”特蕾莎搖了搖頭,然後笑著回答,“只是剛才看了艾格隆給我的信,所以太感動了而已……讓你見笑了。”
“原來如此。”夏奈爾低下了頭,再也不說話了。
她心裡又是高興,又是酸楚。
陛下並沒有特意寫一封信給我……
她也知道,這原本就是必然會發生的結果,但是心裡還是禁不住感到難受。
不過,陛下贏了比什麼都重要,她也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膽了。
“這些天實在太辛苦你了。”特蕾莎向夏奈爾點頭致謝,“正因為我們的努力,殿下才能夠沒有後顧之憂,心無旁騖地在前線作戰,你的功績我們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在艾格隆離開之後,他留下特蕾莎在邁索尼坐鎮指揮,但由於特蕾莎不方便拋頭露面,所以很多時候是夏奈爾代替她出面,以陛下身邊總管的名義傳達各種指示,所以夏奈爾也算是勞心勞力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殿下。”夏奈爾努力讓自己心中的酸楚不要流露出來,恭敬地向特蕾莎回答,“能夠看到陛下帶領帝國重新走向輝煌,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寬慰了……”
“現在提走向輝煌還未免太早了……”特蕾莎笑了起來,“雖然殿下得勝,但戰事還沒有結束,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呢……我們也還要再接再厲才行。”
接著,她從匣子裡拿出了一串珍珠手鐲,然後遞到了夏奈爾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