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一無所有隻能任人擺佈了。
他已經被關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繭中,無論如何掙扎如何抗議都不會被外界所知曉——或者說,外界根本不會在意。
心理上和身體上的痛苦同時洶湧翻騰,讓元帥原本高昂的頭微微垂了下來。
“你們殺了我吧,他不就是想要這個嗎?不必玩什麼把戲了,要我認什麼罪我就認吧,給我個痛快。”他以一種放棄一切的語氣,頹然說了出來。
“很抱歉,這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事情,我們的職責只是理清您的犯罪事實,然後再加以界定和判罰,最終呈送陛下來批准。”維爾福檢察官冷笑了一下。
接著,他從自己的公文包當中拿出了一疊紙,然後讓人送到了馬爾蒙元帥的面前,“元帥閣下,我們最近正在調查1814年您擅自投降、並且故意將手中軍隊送入敵軍炮口一事,為此我們調查了許多當年的親歷者,並且綜合了他們的意見寫下了一份供述書,您可以過目一下,如果有什麼要補充的我們也會記述下來。”
馬爾蒙顫抖的手,接過了一疊紙,然後隨手翻了幾下。
接著,他把這些紙扔到了地上,“大體上沒錯,確實是我乾的,不過我並非為了我個人的前途,我是為了法蘭西的命運。為了那個暴君,我們已經死了一百萬好青年!一百萬個母親在痛哭呻吟,而那個人卻還想用法蘭西最後一點骨血,進行一場無望的掙扎,保住他篡奪的皇位……在這種情況下,作為祖國的兒子,我只能盡我所能地保住民族的元氣,如果這是罪行那我認罪,但我絕不悔過!”
“哼,說得倒是好聽,每一個大奸大惡都不忘為自己塗脂抹粉。”埃德蒙冷哼了一聲,然後不屑地笑了起來,“為了國家和民族?那麼直到1814年之前為什麼你要一直為皇帝陛下效勞?
你心安理得地享用著陛下賜予的元帥頭銜和榮華富貴,到頭來卻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好像從頭到尾自己是旁觀者一樣!好,就算如此,那麼在背叛之後,你為祖國做了什麼?你贊同偽君處死一位法蘭西最勇敢的元帥,你繼續享受著背叛得來的榮華富貴,而那些犧牲者們呢,你為他們做了什麼?什麼都沒有!你所留下的,只是讓人永世唾棄的惡名!”
在伯爵的譏諷和唾罵之下,元帥一時沉默了。
倒不是他被伯爵罵倒,而是他猝然想起了當年他跑到奧地利見到羅馬王時,那個少年對自己的回應——如今,一切都似乎已經重演了,而自己卻連見到他的資格都沒有,只能被他手下的小嘍囉們羞辱。
何等的不甘心!但這也許就是命運吧……
此時的元帥已經萬念俱灰,一時間再也沒有了任何想法。
罷了,罷了,都到這個份上了,就任由他們擺佈吧。
看到元帥萬念俱灰的樣子,維爾福心裡知道時機來了。
“關於當年一些事情的細節,我們訊問過很多人,不過有些關鍵資訊由於當事人的缺失,所以並不完整。比如德-莫爾塞夫伯爵的猝死,就讓我們少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旁證……元帥閣下,所以我還要跟您訊問一些問題。”
聰明人根本不需要耍多少花式,他只需要稍微幾句點撥,就能夠讓對方回過味來。
萬念俱灰的元帥,在聽到了檢察官的暗示之後,突然湧出了一股惡毒的狂喜。
“死了……?他死了……?”元帥嘶聲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可悲可笑的費爾南,原來賣了我也沒有讓你榮華富貴啊……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