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它們應該都不會擺出強硬的反對態度……唯一可慮的是萊茵蘭的普魯士人會藉故反對,但只要我和艾格隆態度強硬,他們肯定也無所作為,所以只要我掌權,這件事就會比想象中容易辦成。”
說到這裡,她又略帶嘲諷地笑了起來,“當然,我手裡可沒那麼多錢,所以他如果贊同我的設想,那就讓他想辦法籌錢就好了……反正法國人民手裡有的是金幣。”
“沒想到,在這種大事上,您還真是寸步不讓啊……哪怕是對陛下。”既然現在這事八字都沒一撇,夏奈爾也只當是戲言,於是她只是莞爾一笑。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們現在已經不再是當年宮裡那兩個不問世事的王妃和王子了,無論願意不願意,最終我們都要去承擔國家的重擔。”蘇菲輕輕嘆了口氣,目光當中既有無奈,又有滿滿的期待,“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越是想要天長地久,就越要把我們的工作做好,只要我們拿出足夠成績,人民就不會在意那種捕風捉影的風流韻事——當初那個可憐的斷頭王后,真的是因為驕奢淫逸而死的嗎?大錯特錯,只要她能和她同樣可憐的老公讓法蘭西王國不要那麼債臺高築,不要面對一次次饑荒而無所作為,那麼她就算真的做了什麼壞事,也沒人會在意的。不是嗎?”
“您這話倒也沒錯。”夏奈爾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但是很快她又顯得有些失望,“不過,這麼一想的話,我就感覺好像如此偉大愛情故事好像突然就變得不那麼純粹了一樣……”
“傻孩子,這才是我們之間純粹的愛情啊。”蘇菲忍不住敲了敲夏奈爾的腦袋,“為了延續我們的愛,於是鼓起勇氣去肩扛兩個龐大的國家,難道還有什麼愛比這更有力嗎?”
不過,話是這麼說,她突然有些惆悵起來,“當然,如果有的選,我當然願意我們一直廝守在一起,他一直做我的小心肝兒,我們互相扶持白頭偕老,共同去管理奧地利,可是他不願意接受,他非要跑,那又有什麼辦法呢?他不當皇帝是永遠不會過癮的,哪怕有我把世界捧到他的腳下,他也不接受……”
“這才是陛下最讓我愛的地方。”夏奈爾小聲回答。“他生來就有他應該去完成的使命,他逃不開的。”
“男人總是最擅長拿使命當藉口,他尤其如此——”蘇菲有感而發,憤憤不平地回答。
就在這時,在火車轟隆隆前行的背景音當中,突然出現了一陣細微的吱呀聲,這是旁邊車廂開門的聲音,所以夏奈爾和蘇菲不約而同地收了聲,然後凝神注意著旁邊的動靜。
也不怪她們如此戒備小心的樣子,因為這一路上,法蘭西代表團多了一個尊貴到所有人都惹不起的同行人員——皇帝陛下的岳母亨利埃塔夫人。
之前,在面見完蘇菲之後,夫人立刻又去覲見了老皇帝,請求陛下允許自己前去探望女兒女婿一番,順便見見外孫子女。雖然一直和御弟關係不好,但如此合情合理的請求,老皇帝當然沒有拒絕,於是痛快答應了。
而法國人這邊自然也沒有拒絕的道理,於是夫人帶著自己的隨從女僕就和代表團合流,一起踏上了前往法國的歸途。至於得到訊息的艾格隆夫婦,那就更加沒有理由拒絕了,雖然心裡有點慌(或者說有點心虛),但艾格隆只能給自己的岳母大人發來了最熱烈的邀請。
對於代表團團長巴薩諾公爵等人來說,這點小事根本無傷大雅,完全不影響他們順利完成任務的興奮感;而對同行的夏奈爾來說,情況就是大大的不妙了,因為,在這一次的歸途當中,她的身邊有了一個絕對不能暴露身份的人。
好在,為了避嫌,一路上夫人除了最基本的資訊交流之外,基本上不和法國人這邊來往,總算沒搞出什麼天崩地裂的大事來,但即使如此,這一路上夏奈爾還是心驚膽戰,生怕出問題。
不過,因為兩個人謹慎行事,最糟糕的事態終究沒有發生,亨利埃塔夫人順利地跟著法國代表團一起來到了巴黎。
按理來說,這樣重要的人物,一定得認真接待,塔列朗親王也準備給夫人一個盛大的歡迎式,不過這一番好意被夫人婉言謝絕了,她說自己本就只是為了探望小輩和孫輩們過來的,如果興師動眾的話,不僅無端浪費人們的精力,還會讓女兒受累,所以她希望一切從簡。
如此謙遜的態度,讓塔列朗親王嘖嘖稱讚,他自然也滿足了夫人的要求,在接見完代表團以後,只是以私人身份面見了夫人,簡單寒暄幾句之後,就恭送她上了前往楓丹白露的列車。
不過很顯然,宮廷那邊自然會以隆重的方式接待夫人,這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