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反應過來。
“她現在是奈佩格夫人了。”艾格隆聳了聳肩。
他對路易莎在拿破崙死後改嫁並沒有任何意見,但是他不想讓法國人聯想到他的母親眼下是一個哈布斯堡帝國統治下的義大利小邦的君主。
“好的,我會注意的,陛下!”埃德加恍然大悟,然後答應了下來。
看到事情這麼順利,艾格隆也變得心情大好了起來。
他迎著樹林裡嘩啦作響的春風,悠然抬頭看向了碧藍的天空。
這還只是第一版的畫冊而已,以後如果有需要的話他還可以繼續構思更多,要用這種行之有效的宣傳手段,勾起法國農民對帝國光輝的回憶,勾起他們對波拿巴家族的懷念。
雖然這不能使他們站起來起義,擁戴自己回國稱帝,但是艾格隆相信,只要他持之以恆地進行類似的宣傳,遲早有一天他會是民心所向——畢竟,農民在目前還是法國人口的主體。
這是一場漫長的征途,他必須一步步走下去,但是他有信心自己能夠走到光輝的終點。
艾格隆結束了自己和埃德加的談話,讓這位畫家有時間去把自己的構思落實到畫布上,而他繼續在籬笆與樹林之間散步。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埃德加回去之後,他的夫人愛麗絲走到了他的面前。
“梅明根先生。”愛麗絲恭恭敬敬地向少年人行禮。
“特雷維爾夫人,您有什麼吩咐嗎?”艾格隆問。
“我怎麼敢吩咐您呢?”愛麗絲和煦地笑了起來,“倒是有一個請求,不知道您能不能答應。”
“請說吧——”艾格隆回答。
老實說他真有點好奇。
“接下來我們準備在博登湖上泛舟,欣賞這裡的美景……梅明根先生,我能否有榮幸邀請您一同前往呢?”愛麗絲笑著問。
這倒真是讓人意外。艾格隆頓時驚訝地看著對方,不明白這是什麼用意。
“您放心吧,我沒有什麼特殊的用意,只是覺得如果有您在場的話,我這場旅行會更加有紀念意義一些,畢竟也許我丈夫這場旅行更多是為了您而不是為了我。”愛麗絲繼續淺笑著看向他,“不知道您能否恩賜給我這樣的榮幸呢?”
看到她的笑容,艾格隆心裡暗暗一沉。
她總感覺像是在抱怨什麼。
是覺得自己被利用了所以心有不甘,還是對自己新婚旅行變成了一場陰謀的幌子而感到惱恨呢?
“您是在抗議我們嗎?”艾格隆想了想,然後直接問。“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很抱歉……但我只能說,我們每個人都不得不做一點身不由己的事情。”
“我是有點氣惱,我相信以您的寬宏大量,一定會容忍我這點情緒的。”愛麗絲的笑容消失了,然後輕輕地嘆了口氣,“但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我再去長吁短嘆又有什麼意義呢?我還不如想想應該怎樣讓事情變得圓滿一些。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讓拿破崙的兒子作為我新婚旅行的賓客,這也是舉世難得的榮幸對吧?”
“這就是所謂的樂觀主義嗎?”艾格隆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更願意稱其為現實主義。”愛麗絲睜大了眼睛,然後挑戰式地看著少年人,“怎麼樣,先生,您樂意花點時間來補償我的缺憾嗎?”
“可以,當然可以了。”艾格隆想也沒想地答應了下來。
既然愛麗絲已經挑明瞭,那他也不玩什麼猜謎遊戲了,“如果您不介意同食人魔王面對面,那我當然很樂意成為您的客人,為您的新婚旅行助興。”
離他來到瑞士已經過了兩個月,原本高度緊張的瑞士眼下已經鬆懈了起來。
他本來就不是通緝犯,瑞士人也沒有動力為了一個傳聞就在全國搜捕,應付了兩個月以後,他們也懶得繼續追查了。
所以現在他只要小心一點不要招搖,去湖中泛舟也不算什麼問題。
“如果您是食人魔王,那我們大概也是哥布林酋長了。”愛麗絲又小小地嘆了口氣,“所以事到如今又還有什麼需要介意的呢?說實話我嫁給埃德加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今天的,畢竟特雷維爾將軍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政治立場……唉,我曾經抱有僥倖,希望老將軍的念想只是空中樓閣而已,不至於影響到我婚後的生活,因為您留在了奧地利,而且看上去以後也將作為一位奧地利皇室成員生活,不會再幹擾到法國這邊。誰能想到……誰又能想到……”
“誰又能想到,我的野心竟然如此頑強,就是不肯在維也納熄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