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嗯”了一聲,須臾待我反應過來,我有些緊張地問他:“你……都知道了?”
胤禛一臉高深地笑笑,道:“我們家菱兒離家出走,我總要派人盯著保證你的安全啊。”然後扯著我的手朝外走去。
第五章
雍正元年十月下旬,宴請將軍,獨對佳人,忌生怒。
年羹堯被命為撫遠大將軍,今夜胤禛在御花園宴請臣工為亮工餞行。深秋時分,皎月冷寒灑下清輝,月光照在身上不似真實,有一層淡淡的光暈縈繞在周身。
八阿哥一如往昔淡薄靜默,此刻正與旁邊十阿哥一同飲茶低聲淺笑著聊著什麼,溫良如玉用在他處便是雋永不變,淺笑著將一切波濤洶湧都掩埋在其後,歲月荏苒時光飛梭,如今,飽經滄桑之後再聚首,憶起年少之時相遇岫雲寺海棠花下,閉眸養神,思緒飄散至那年,餘音猶存,飄渺之際,當年那模糊地問題又一次展現,我一陣恍惚,抬眼之際恰巧落入他清潤眸光裡,與他對視數秒竟忘記移開,嘴角微揚,卻有一絲清苦,他眸中深思我不得而知。如此須臾,感覺一道炙熱掃過來,我側眸望去,只見胤禛與那拉氏走過來,他目光威嚴眉眼略微含笑舒展開來,他們兩人的距離有些刺眼,我又轉眸看向別處,只見十三一臉嬉笑看著我。
我瞬時窒息難耐,心裡只想著,莫不是我這後半生要一直經歷這種場景?雙手緊攥著絹帕,腦海中不斷迴旋著胤禛與他妻子一同走過我身邊的場景。
我生氣了,不,我沒生氣。
我嫉妒了,不,我沒嫉妒。
過了半晌,那皇宮樂曲中最具特色的催眠曲奏起。
耳後,一聲溫柔如水清雅似風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側眸,只見年氏目光柔柔眉宇悽美,此刻正滿臉關切地抓著我的手問我:“你沒事吧?”
我愈漸平息動盪的心緒,深深呼吸兩下。
可是眼見身側花枝韶華美人皆一臉關切,我瞬時不平衡了。
是,我嫉妒了,我生氣了。
胤禛,你憑什麼要我待在你的一堆老婆孩子中間,就算心裡不舒服莫須有的嫉妒也要諂媚相應笑臉以待嗎?
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奈何,我理智佔據上風沒有瞬時拂袖而去,現在想來,也沒發生什麼,不就是被我心愛的胖軒他阿瑪的小老婆們集體關心嗎?這沒什麼。
我抬眸淺笑一一作答,眸中飽含感激情愫,輕聲道:“只是天氣寒涼有些冷罷了,無大礙,多謝關心。”
言罷,我又轉眸看向年妃道:“不必擔憂我,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再費神了。”
她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性情隨和溫婉可人,如果做閨中姐妹定當是完美舒心,奈何,現實永遠是那樣殘酷。
宴會結束之後,年妃卻拉我去了御花園一隅,絲帕緊攥著,柳眉輕蹙,朱唇微動,欲言又止。
我就站在她一步遠處看著她。
良久,她溫婉的聲音傳過來道:“我不知道該稱呼你為什麼,但是我想,稱你一聲‘菱兒’你該不會厭煩吧。其實我找你來確實有件事情要託付於你,咳咳……”話未說完,年妃便自顧撫胸輕咳起來,西子捧腹之纖弱,我見猶憐。
我遲疑了數秒,走上前去拍著她的背脊,硬聲道:“我記得我早就說過,生病了就要在好生休養,你身子不好,就只管好你自己便可以,不必整日胡思亂想。”
年妃突然落下淚來,我有些無奈道:“別哭了,本來就有心病,這一哭不是雪上加霜嗎?太醫沒告訴你要保持心態平和?”
年妃拿了帕子擦掉眼淚,看著我道:“我知道自個兒的身子,這病跟著我有幾年了,怕是再也治不好了,菱兒,我知道,你不喜與我交談,可是,我真的沒有旁的法子了,我只求在我西去之後,六十會有人照看,他還小,我只能求你了。”
我退後兩步,輕聲道:“你們家六十自有皇上費心照顧著,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年妃搖頭道:“我知道,這樣說是很冒昧。”
我輕嘆口氣道:“我還是覺得孩兒還是親生額娘照顧著更好,你把身體養好了,自然能給六十一個很好的照顧。”
我還記得年羹堯曾經為我解圍,我也答應了他要儘量幫助年妃,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是答應就可以的啊。就算將來有一日年妃逝去,胤禛也會替六十找一個賢良淑德的女子照看,我還是老老實實在家睡覺比較好。嗯,養精蓄銳,貯備精神。
抬眼再看年妃,我有些頭疼得撫著額,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