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霓妃下了龍床,喚進兩名侍女替她穿衣整飾。
“皇上,臣妾告退了。”
退出了皇上的寢宮,侍女扶著嬌貴的霓妃上了轎,轎伕抬起紅轎,轉出了迴廊,返回銀月宮。
這間內室正是耶律常焰的書房,一如往常的,他拿起奏摺批閱著。
“皇上——”外頭突然傳來一聲。
是符耘——盼了好久,他終於回來了。
耶律常焰丟下奏摺,腳步迅速移出書房外的大廳。
“有訊息麼?”耶律常焰急急追問。
符耘受命跑了一趟中原,遠赴杭州打探赫遙覺胤的下落。他不明白赫遙覺胤為何一去中原就長達整年不回遼國;他懷疑赫遙覺胤已被大宋給認出了身份,捉進死牢裡囚禁了,才會至今杳無音訊。
“親錫王的處境非常安全,並無任何的危險。他隱姓埋名和王妃居住在西湖孤山北麓,生活平淡卻極為優閒,夫妻倆好不恩愛,令人萬分羨慕。”符耘帶回來的是令人雀躍的好訊息。
“令人萬分羨慕……”耶律常焰沉吟著,腦海中浮現赫遙覺胤和綾晏梅恩愛相擁的畫面。“他何時回來?”這才是重點,雖然赫遙覺胤娶了敵國女子,但他終究是遼國人,不能長居在大宋的土地上。
“親錫王很明白地表示……他不會回國了。”
“什麼?”劍眉一擰,耶律常焰俊顏閃過震驚。
“親錫王是離不開他那美麗可人的王妃一步了,他愛慘了她呀。”
“哼! ” 這該處斬一百次的赫遙覺胤,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打算歸順宋國。“他竟敢這麼妄為,我絕不輕饒他。”耶律常焰動怒了。
“皇上,這不能怪罪親錫王……”符耘替赫遙覺胤說情。
“此話怎講?”龍顏含怒,耶律常焰銳眸射向符耘。
“這杭州姑娘個個貌美如花,氣質婉約,柔順如水,惹人嬌憐,只要是男人,無不為之動心。若皇上應允,符耘也想遠去中原,長居風景優美的杭州城——”符耘忘情地說著。
“放肆——”耶律常焰一怒,喝斥了一聲。“符耘,光憑你這幾句話,朕可以用叛國賊的名義,判你死罪,你可知道?”
“臣知罪,請皇上息怒。”符耘一驚,他速跪下身,向耶律常焰請罪。
耶律常焰眯細黑瞳,龍顏不悅地看著符耘。
一向冷漠的符耘,只是受命去了一趟杭州,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竟然對女人起了興趣來。
難道……杭州姑娘真的個個像他所說的,嬌美婉約,惹人愛憐?
“符耘,回答朕,這杭州姑娘真如你所說的那般……”修長的指撫著光潔有型的下巴,耶律常焰深沉的眸光一斂,突然對符耘所說的話起了極大的興趣。
“屬下絕無半句虛言。”符耘眉一挑,冷酷的他竟然笑了。
“哈……符耘,依朕看來,你根本就是被杭州姑娘給勾去魂了!”耶律常焰仰頭狂放地大笑。
他對杭州,竟起了濃厚的興趣,或許……
高聳入雲的天王殿,是皇宮裡最高的殿堂。位於天王殿最頂端的祁陽堂,便是宮內最大的議事堂,這間議事堂是耶律常焰用來和重臣密商極重要大事的宮殿。
祁陽堂內,大門緊閉。就連耶律常焰近身親信都被排拒在議事堂外,偌大莊嚴的廳堂,只有耶律常焰和堂兄耶律士礎兩人在密商要事。
“皇上何時啟程?”
“兩天之後。”
“符耘和洛天會隨行麼?”
“只有符耘,他去過中原,路途頗熟。”
“只帶符耘,這恐怕……”
“人多反而礙事。”耶律常焰揚手阻斷了耶律士礎。“這趟遠行務必請皇兄保密,宮內一切要事,還有勞皇兄代為發落。”舉著杯,耶律常焰愉悅地向堂兄耶律士礎敬酒。
“皇上貴為一國之君,竟要前去敵國遊山玩水,這……妥當嗎?”
耶律士礎對耶律常焰這率性的決定,感到憂心忡忡;他不若耶律常焰般灑脫率性,做事向來謹慎周到。
耶律士礎憂心,此行前去中原,耶律常焰會遇到危機是無法預測的。倘若他的身份被認了出來,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這可關係著遼國的存亡。
“再妥當不過了。皇兄,您就別再替朕擔憂了。”
耶律常焰可是自信滿滿,放下酒杯,起身踱出觀景臺,立在雕樑邊;深邃如海的眸,眺望著遠處一片青翠的楊柳樹,俊雅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