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打草驚蛇,怕驚動了真正的敵人,那就更難找到了。
凌起石在兗州已經住了好幾天,對孔大成的為人調查得十分清楚了。他知道,孔家園並不如它的表面一樣,它是一個強盜窩,坐地分贓,勾結官府,結交匪徒,走私,販毒,製毒,包庇兇徒,殺人放火,無所不為,無一不傷天害理,他是死有餘辜,罪有應得的,殺了他,只有對大家有好處,不會有絲毫壞處。這便使得凌起石下決心,要闖龍潭、入虎穴,屠龍斬虎,為天下除害。早幾天他不過是在試探,在搗亂,真正放開拳腳,則要在調查清楚孔大成這個人的為人之後。既然證據確鑿,就不怕冤枉好人,就不必對他姑息了。
凌起石的決定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憤慨江湖上那麼多成名人物,竟然大家都如此畏縮,放任孔大成雙手遮天,胡作非為,殺害俠義與善良人士,大感不滿。凌起石瞭解了這些具體情況之後,便以消滅孔大成為己任。
這一天,凌起石搬出了客店,離去了,他走的十分的輕鬆,絕無令人懷疑的地方,走了之後,奉命監視他的人曾到他的房中搜查了一遍,什麼可疑的東西都沒有,孔家園的人更相信他與連日到孔家園搗亂的人無關了。
這一天也與平時一樣,在白天裡,孔家園十分平靜,入黑之後,各人心情就緊張了。
入黑之前,有一個年近四旬的中年漢子,長的相當的粗壯,舉止粗魯,說話聲大大,來到客店就大聲說:“喂,來人哪!有房間沒有!”
掌櫃的應聲而出,連疊說:“有!有!客官想要一間客房?”
“不是要房咱來幹嘛?”
“是,是!客官就一位?”
“一位又怎樣?一位就不能住房是不是?”
“不!客官哪裡話,請!請!”
“走呀!房在哪裡?”
“客官沒有牲口?”
“羅羅嗦嗦的,你怕咱沒銀子交房租是不是?狗眼瞧人低,要多少銀子?你說就是,瞧咱有沒有!”
這個中年人,說話不但無禮,而且充滿敵意,大聲說,不怕得罪人,那情形,使客店的掌櫃與夥計都心存反感,面有不豫之色。
這個中年漢子被客店的夥計視為不受歡迎的人。但是,他似乎沒有留意到店家的反應,還不自檢點,忽而要這,忽又要那,把店家氣壞了。店家希望他馬上退租離去,他卻無離去的意思。
這個大漢是在天黑前到的,他登記的名字是何鉕,他只有一個不大的包袱,卻有相當重量。拿櫃的見得人多,又很雜,什麼職業的客人他都見過,憑經驗,一看就可以看出何鉕的小包袱中有金銀之類的東西,而且肯定數量不少。
何鉕給店家帶來許多的麻煩,吃飽飯,洗過澡之後,睡了。客人早睡,是最受店家讚賞的。因為一睡之後,自然不會再給店家添麻煩了。
二更響過之後,有一道人影悄然無聲的出了客店,他似是識途老馬,出了客店之後,很快就到了孔家園,形同鬼魅一般溜入去。
稍後,火光由孔家園升起,壯大得很快,而且火光也不止一處,好幾個地方都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升起火頭。看這情形,可以肯定是有人從中縱火的。
這個人是準?為什麼要到孔家園縱火?頗為令人迷惑。
孔大成無法猜測得透,但又必須要弄個明白,因此,在撲熄了火,巡視過全園之後,他便和周天成、南天霸、穆偉、龐劍龍等共同商量。但人心隔肚皮,要猜中別人的想法和做法,真是談何容易?所以幾個談了半晚,還是沒有結果。
四更了,竟然有人闖入了孔家園,大模大樣的要找孔大成。園丁為來人氣勢所懾,只好通報。
“他是什麼人?有說為什麼事不?”孔大成問。
“沒有,他不肯說。”
“什麼,他不肯說?”南天霸說。
“他連姓名也不說,你報告什麼?”
“他說園主見了他自會明白。”
“廢話!”孔大成忿然。
“園主不必生氣,讓我去看看自會知道。”周天成自告奮勇。
“來人來歷不明,來意不明,你可要小心。”
“我曉得,大風大浪也闖過了,還怕陰溝會翻船,園主放心好了。”
周天成走出外廳,來人已經向廳上走來。來人看周天成一眼,道:“你並不姓孔,為什麼要冒充園主?園主呢?去了哪裡?”
“我怎麼知道?你問我,我問誰?”
“唔,你也是來找園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