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輕輕嘆息一下,悄悄地說:“則才徐老爺的家人來過,說他們有幾個客人要到了,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因為不便住到徐家,所以要在這裡……”
“所以,徐家的人佔去了我住的房間,是不是?”
“客官請勿大聲說話,給他們聽到,又說我多事了。”
“徐家是什麼人,你這麼怕他?”
“客官有所不知,徐老爺早年做過京官,徐家的大少爺現在也所京中做官,連州官老爺也要聽徐老爺的話,過年過節也要到徐家去請安向候呢,提起徐老爺,誰不敬畏?”
“原來這祥,這就怪不得你了,只是徐老爺做得也未免太過一點,他家的客人還未到,何必就要我們退房,這不是生人霸死地,未拉屎先佔住毛坑嗎?”
掌櫃的怕他再說下去,給徐家的人聽到會惹出事非,急急介紹他到附近的上清宮去投宿,凌起石也不嫌棄,問明路徑,留下馬在客棧,自己朝上清宮去了。
上清宮是一間道觀,地方不算寬敞,牆壁已經剝落,門漆也失去了光彩,看得出這一間道觀的香火併不旺盛。凌起石到的時候上清宮已經關上了門,裡面仍有人聲,凌起石靜聽了一剎,便舉手敲門,不一會,有人在門內發問:“是哪一位,有什麼事嗎?”
“我本來是住在徐州客棧的,因為來了個新客人,徐家的人出頭,把我趕了出來,掌櫃的好人事,介紹我到這兒投宿一宵,請你行個方便,讓我過一夜吧!”
“唉,真是作孽,又是徐家!”宮內的人忿然地說。卻不開門,請凌起石在外面等一下,他要請示當家的才能夠決定。過了片刻,那人回來了,卻不肯開正門,請凌起石從西面旁門進入。他說,正門一到戍時就關上,到翌日辰時才開門,關上之後,非有特別需要不會開的,宮內的人出入都是走後門,但客人出入則走西門。這是宮中慣例,並非刻薄客人不開正門,請凌起石原諒。凌起石才不理他這一套,連聲多謝就走了進去。
老道士關上門,引凌起石到一個小房間,問他吃過飯沒有,然後替他泡了一壺茶,再壓低聲音說:“這地方不很乾淨,不過,它是不會傷害客人的,從來不會。假如聽到外面有什麼異聲,請客官千萬別驚,更不可出門衝撞,這一點十分重要,要是客官不聽我勸告,闖下禍來,可千萬別怪我不早說。”
“謝謝你,我一定不出門就是,只是,到底會有什麼事發生呢?你能夠約略說說嗎?”
“事情還沒有發生,我怎麼知道?”
“過去總有發生過吧?是什麼事?”
“是鬼魂出現,要求超渡的居多,也有一些含冤受屈,來要求昭雪的。”
“真的?有鬼魂出現?”
“我親眼見過的,怎會不真!”
“那好吧,我走了一天,該睡了,明天天亮,請叫我一聲,我怕渴睡,不知天亮。”
老道人答應了,旋即退去。凌起石也關上了門,和衣睡覺。朦朧間,給一陣怪聲驚醒,定一定神,凝聽一下,聽得有啾啾之聲盈耳,不知是什麼聲響,大感驚異。心中不由的想起老道人說的鬼魂,好奇心動,便躡足走向房門口,伏首門隙向外望,只見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不免是有點失望,但正當此時刻,陡然發現有一點綠光在眼前閃了一下,因為門縫太狹,一閃就去了,無法看清楚是什麼東西。
綠光閃過之後,很快便恢復先前的平靜與漆黑一片了。凌起石想了想,決心冒一次險,要開門出去看個清楚,探個明。可是他遲了一步,出得房門口,已失綠光所在,不知去向了。但他不甘心,仍然追查下去,當他踏進神殿的一剎,陡然聽到暗器破空之聲,十分勁銳,他足下稍一用勁,身子驀然橫移幾尺,恰巧避開了,隨即聽到暗器射在牆壁上的聲音,火花四射,可見其勁道多大。凌起石見對方腕力指力甚強,心中也暗暗嘀咕,有所警惕了。凌起石知道四周都有埋伏,稍一不慎,便會血濺當場,屍骨亦難還鄉了。凌起石不怨自己犯忌偷窺,卻恨對方的狠辣,一氣之下,便橫下了心腸,要跟對方拼個明白。主意立定之後,馬上便展開行動,留心傾聽周圍一切聲響,加以分析,然後決定趨避。有此一想,顯然陷入敵人陣中,給圍住了。
這一間上清宮地方並不寬敞,又已殘破凋敗,一點也不顯眼,想不到卻是藏龍臥虎之地,居然藏了這麼高強武功的人。凌起石在怔忡中,漸漸,他看到了三個人,他分辨出一個是道士,一個是老婦,另外一個可能是商人,他們的年紀大約在四十過外了,尤其那個女人,可以肯定不會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