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徐清凡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實話告訴你吧，這個山洞裡不要說那些恐怖的遠古荒獸，就算是普通妖獸，也不見一隻。那些遠古荒獸，因為一些事情，在這千年間，已經是死得乾乾淨淨了。”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鳳清天微微一愣，想想自己前後的表現，原本冷酷的臉上竟也破天荒地露出了一絲尷尬。接著這絲尷尬瞬間消失不見，替代它的，卻是更加冷酷陰沉的表情。

對於鳳清天表情的變化，徐清凡視而不見，只是繼續說道：“你以為這個山洞中依然有遠古妖獸存在，害怕我引起那些遠古妖獸的注意而逃跑，這點沒有什麼。不要說你我，面對大量的遠古妖獸，任何一個人類修士都只會逃跑。但讓我真正感到意外的是，在剛才那一刻，你竟然表現得如此怕死，如此倉皇，和我印象中的你簡直就是兩個人。”

鳳清天表情愈加冷漠，靜靜地聽著徐清凡的話語。

“以你的性格，即使是在生死瞬間，也不會表現得如此不堪才對。剛才我身上氣勢雖然外放，但遠古妖獸尚未到來，你便已經急不可耐地逃去，這隻能說明一件事，經過了這百餘年的時間，你對你自己的性命已經無比地看重，在生死之刻，你第一時間想到的只有保全你自己的性命。”

“但你本身並不是這樣的人，記得當初與金師弟相鬥的時候，你有很多次是不惜以性命相搏的。對你來說，你們鳳家的驕傲，你的榮耀，要比你的性命重要得多。”

“每個人都這樣，越是臨近於成功，就越珍惜於生命。在凡世間，每個皇帝剛剛創業之初，都是身先士卒，親自參與到大小戰鬥中的，但到了後來，隨著自己的勢力漸漸變大，目標漸漸臨近，反而失去了當初的銳氣，遠遠地站在後方，坐著跑得最快的駿馬，身邊均是最精銳的衛士守護著他的性命。這些例子雖然和你現在的情況沒有可比性，但卻也能說明很多情況了。你已經臨近於成功了，為了看到成功後的那一刻，為了體驗成功後的感覺，你不再像當初那樣視自己的榮耀和驕傲為一切，反而愈加重視起自己的性命來，是這樣嗎？”

鳳清天繼續沉默，但眼中的冰寒，卻是愈加的明顯。

徐清凡嘆息一聲，又說道：“或者，還有其他的原因，而這個原因說不定才是真正主要的。”

“還有什麼原因？”

鳳清天終於開口了，冷冷問道。

“野心。”徐清凡語氣中突然多了一種失望蕭索的味道，“剛才你進入那神秘的甲子洞之前，我曾透過某種方法偷偷地觀察於你，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感覺嗎？我當時只覺得心中一冷，只覺得你好像不再是我熟悉的鳳清天，而變成了一條劇毒無比的毒蛇。當時我就在想，你的氣質雖然變得無比冷厲陰沉，但也不至於能讓我心生寒意的地步，但現在想想，當時在你尋找甲子洞的時候，我從你眼中看到的不僅僅是冷厲陰沉，還有一種強烈的野心，一種為達到目標而不擇手段的心性。也正因為你有了這麼強烈的野心，你才開始不在意榮譽與驕傲，才會慢慢變得如此珍惜自己的性命。”頓了頓之後，徐清凡看著鳳清天，嘆息道，“這百年來，你當真變得太多太多了。當年你叛離九華之時，雖然差點將我殺死，但我並沒有恨你，反而為你惋惜，因為在我看來，你和金師弟一樣，是一個純粹的修仙者，腦中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但家族之仇，卻是改變了你的一切。現在，你有了野心，你的野心竟然讓我都為之心寒，你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鳳清天了。”

就在徐清凡嘆息間，鳳清天突然笑了。

雖然笑得無比冰寒，無比陰深，但卻是徐清凡自認識鳳清天以來，第一次見他笑。

“你知道我當年逃離九華之後，遇到的第一個人是誰嗎？”

鳳清天輕輕地問道。

“不知道。”

“是張虛聖，是那個將我鳳家滅族的張虛聖。”

聽到鳳清天的話後，徐清凡微微一驚。

鳳清天沒有理會徐清凡的驚訝，眼神變得有些飄忽，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景。

“當時，張虛聖曾對我說過一句話，仇恨有多強，慾望有多強，你的力量就會變得有多強。不可否認，他雖然是我的仇人，但他說的這句話，的確沒有錯。這些年來，我的實力之所以增長得如此之快，就是因為我心中的仇恨變得更強了，而且有了更多的慾望。”

鳳清天輕輕地說道。

“你根本無法瞭解，當年神獸世家所隱藏的秘密，究竟是何般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