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別忘了用……”
“我已經給燻了,不會才蟲咬啦。”雲喬探探舌:胎夕好嘮叨喔,像是廚間的張大嬸。“王妃進府時是秋初時候,眼下要換春裝了,是不是該稟請王爺請師傅給王妃裁衣才對?”
昭夕點頭,又蹙了細眉:“但王爺身子還沒好,每日介也只有顧管家見得著人,咱們就給顧管家提個醒罷。”
“恩恩,也好也好,不過,昭夕……”眼兒溜了四遭,壓了聲,“你不覺得王妃是愈病癒奇怪了?”
“有麼?還是那樣漂亮啊……”
“是,但總覺得,王妃少了什麼,那眼明明是那眼,眉也明明是那眉,可是就是讓人覺得,少了一股……”
“精神氣兒?”
“對對對!”雲喬拍手,“就是那股子精神氣兒,沒了它,王妃也美,但美得總讓人覺得不夠鮮活,是不是?”
“恩……”昭夕歪頭,“許也是病得久了罷?那骨頭硬給叛匪折折了,還被人拿明晃晃的刀嚇個半死,擱誰誰不怕呢。”
“對喔。”雲喬同情起主子遭遇來,唇一抿,眼一轉,淚珠子“叭叭”甩下,“王妃好可憐,好可憐喔……”
昭夕嘆氣搖頭:“你怎麼說一出就是一出啊,這淚也來得快了些……”眼轉到從門外嫋嫋而入的人,即閉嚴了小嘴。
“雲喬,將這個給膳間送過去。”來人,即春葉,將手中宣箋遞出。
雲喬淚也早收了,眼睛眨巴眨巴,“這是什麼?”
“是給王爺補身的藥膳單子。”
“喔。”雲喬才要接,昭夕已打了她手兒。
“春葉,你沒看咱們正忙著呢麼?既然顧管家是將單子給了你,你做甚要別人替你跑腿?再說了,這一大晌的工夫你跑去了哪裡?昨兒個不是說要整理王妃的衣廂的麼?”
春葉杏眸淺轉,櫻唇微抿,淺笑道:“顧管家要我替他抄抄寫寫,說是這工作我做得最順,字也最好看,你們認為呢?”
雲喬就要傻呼呼點頭,昭夕已接嘴:“我認為是顧管家孤家寡人太久了,想找個伴兒了。”
春葉面上一緊:“你何意?”
昭夕幹溜溜一笑:“我不合意,我天生就愛說一些不合意的話招人厭,雲喬,快緊了收拾,等一下,咱們還有大堆活兒要幹呢。”
“對喔,趁著王妃回孃家,咱們還要將王妃那屋子徹底淨掃一回……”
“好了,你別一勁念叼了,手底下麻利些。”
喔喲!屋頂上人不由感嘆:何時,這孝親王府也這樣熱鬧起來?沒想到,這昭夕丫頭還不是個善茬呢,春葉美婢嘛……
受了軟釘子的春葉,自個走去膳問,嬌美粉靨從面色上看不出七七八八,唯有一雙眼,像是攙了硬釘子,刺刺刺的寒。
“春葉丫頭,王妃近來可是好些了麼?”膳間的主廚見是她,順口問了句。
“已然好多了。”
音聲婉轉,舉止得儀,使一干上了年紀的嬤嬤、大嬸苦嘆:同人不同命啊,同是美人胚子,王妃就是王妃,這春葉卻是個丫頭。“春葉丫頭,看你長成這討喜模樣,許了人家沒有?”
“還不曾呢。”春葉含笑答,只想將藥膳單子放下儘快離去,但這些粗人是怎麼回事?
“我孃家有個侄子,模樣生得周正,書也念得好,說不得今年就是個舉人,給春葉丫頭撮合撮合咋樣?”
春葉羞掩嬌靨,“春葉眼下只想侍候好王妃,沒有心思想其他。”
“不想咋行?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王府大管家顧全威赫赫登場:“春葉丫頭,你怎在這裡?不是要你遞了單子以後,就趕緊去將今日的帳薄給譽出來麼?”
“是。”春葉福了一禮,諾聲退下。
“唉呀,大管家,您可真是壞人好事,早不來晚不來,咱們正想著為春葉那美丫張羅門好親事呢,您這就來了……”
“張羅親事?”顧全摸模自已的三層胖下巴,向那背影瞄瞄,“各位還是莫費心了。”
“為啥?難不成大管家您想自個留著?”有開慣了玩笑的年長嬤嬤打趣。
“這女子心比天高。”心在天下的人,怎能容忍自己置身塵土?
“春葉姑娘,請止步。”侍立門前的古剛伸臂擋下窈窕佳人。
春葉淡顰蛾眉,“侍衛大哥,這是給王爺喝的補膳。”
古剛客氣一樂:“咱知道。這每回都是顧管家的活兒,就讓他來做罷,不勞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