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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個時辰不止。”

傅洌在她耳上恨恨留下一齧,才沉聲道:“為王妃取帷帽來。”

“帷帽?”兩個嬌羞的丫頭懵然復念。

“對,帷帽!”這等的絕世姿容,他只想一人獨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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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諶墨,這祭禮,可謂是枯燥的極致。

天熙帝、文定後並行於前,太子、太子妃伉儷緊隨在後,其後皇子皇妃按封階、長幼排下。華裳招展,肅穆滿然,沿漢白玉階扶步而上。祭壇前,在祭祀法師口引下,先是繁複的叩禮,山呼祖宗先靈來歸造訪,一睹後世子孫榮景。隨之,冗長祭文啟始,天黃貴胄、鳳子龍孫點膝黃毯,跪叩靜聆。

“……威威天昱,四海昇平,堂堂天朝,八方來躬。追念先祖,報本情殷。緬懷祖德,既厚且深。逢茲盛世,舊典宜遵。謹具牲醴,佐以粢盛……”

諶墨昨晚晏歸,今兒個又被丫頭早早喚起備妝,祭師的抑揚唱唸,無疑最具催眠效用,神思飄飄,昏昏欲睡。

傅洌眼角餘光瞥見身畔人兒帷帽屢與地磕逢,暗笑中,手掌借兩人的寬大袍袖之掩,握上她皓腕。

冬末季節,傅洌體溫又較常人低寒,腕上的冰冷激得諶墨一凜,斜眸狠瞪,雖有薄紗相隔,嗔氣仍然遞達了出去。而始作俑者非但不知收斂,那攀上玉臂內側嫩膚的修長指節,撥弄更形放肆。

這……諶墨咬牙切齒:這個不知敬祖、趁人之危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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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大典之後,是皇家家宴。太子妃重孕在身,皇后命人在月華宮備了軟榻,供其小憩。諶墨陪著武業說過幾句閒話,待她睡去後,閒步踱出,沿著宮廊,欣賞兩遭風景。究是皇家,哪怕是深冬時節,萬古凋枯時,也不乏花香草綠,怡人風光。嗯……如果身上拖得不是這一襲深重禮袍,情形將會更好。

為緩痠軟的雙足,諶墨才在的一處小亭坐下,即聽得有環佩叮噹,履音輕巧,漸近了。

“三皇嫂。”雲陽公主進了小亭,“鬱錦園有自外城請來的戲班表演,你不喜歡?”

諶墨回之淺笑,“公主也不喜歡?”

“是啊,太吵了。”雲陽公主螓首微點,垂到鬢唇的翠羽盍葉隨之輕搖,不盡婉轉纖麗。“銀陽殿前的場子上有人賽馬,咱們去看看好不好?”

若是惡霸小侯爺,當然會說“不好”,因她時下腳痠腿軟,半步也不想動了。但若是孝親王妃,對這殷勤相邀,就須得體應允,笑語作陪。

“好啊,還請公主帶路,諶墨對這宮內的路徑仍是有陌生呢。”

“從這裡過去還有一段路,我們還是坐轎罷。”雲陽公主點手喚宮婢準備。不一時,兩頂雙抬小轎腳下待命。

在因小轎啟抬陡高了眼界時,諶墨暗歎:唉,看來自己尚不諳這皇家享受之道,究是“新人”吶。

有了代步的器具,入眼來的眼色更覺心曠神怡起來,奇花異草尚未賞到盡興,已聽宮婢恭聲:“兩位主子,銀陽殿到了。”

銀陽殿,接見外使專用殿宇,頂層以八角流簷開出四面環水的敞閣,取“四海昇平、八方來朝”之意。殿前廣場,亦是為配合各外域慣常共有的諸如篝火舞、火把舞之類所特地開出的寬闊場地。平日,偶為得閒的宮人在此放紙鳶、踢毛毽及玩耍各式宮廷遊戲之用。

“三皇嫂,那邊有個小軒,坐進去,正好可以將場內的情形一覽無餘。”雲陽公主纖指挑起,唇邊酒窩兒浮動,柔嗓暱暱,使人覺得,若是拒絕這嗓下的提議,會是一種罪過。

諶墨不想枉生罪過,是以,毫無異議與公主一起掀動蓮步,沿著場邊向小軒移近。

“三皇嫂,你今天真是美極了,難怪祭禮時要戴了帷帽,三皇兄定然是不想要人窺了你的容貌罷?”

“哪裡?大祭活動時,女子戴帷幔不是常事麼?”

“話是如此沒錯,但今天三嫂的美,委實……”

“啊——”

“小心!閃開!”

耳側亂聲忽起,微愕的兩人螓首偏轉望去,卻見一匹脫韁悍馬高首揚蹄奔至!

第十五章深宮往事

在諸人亂聲中,已是刻不容緩,不及細忖,諶墨扯起身旁人的手臂,即向側方躍去。但她一時忘記將身上徒加的重量計算進去,尤其那雙珍珠雕飾的船履,致使下盤失穩,連帶著雲陽公主,跌疊成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