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色的跪墊上,“可以了麼?”
第五章宴變
姐夫夫君,我雖然跪了,但你我所求的不是一事,怕月老神仙會要作難了……
你怎知不是一事?
你會替諶墨求一個如意郎君麼?
……
我對月老說,我很好,好得足以可以得到一個男人的專注愛情,所以,請賜我這樣的男人,姐夫夫君,您不妨也替諶墨在神前禱告……
……
這個妖人兒,原以為是特立獨行,不想是驚世駭俗,想世上會向自家夫婿理所當然做如此要求的,只有她了罷?
“……三哥?”一炷清香將盡,傅津進室內半晌,兄長似未所覺,不由沉了眸色,“三哥!”
“老五。”傅洌靜然舉眸,“怎不坐下?”
“三哥方才可曉得為弟來了?”
傅洌知他所指,笑道:“房內多了一人,怎會沒有所覺?何況,外面的侍衛也只有見了你和阿澈才會毫無聲響。”
“若是一個與為弟武功相若的旁人,想要越過他們不是難事。”
“想要取為兄的性命,總是難事罷?”
傅津並未因此釋懷,“三哥,為弟可以知道是何事分了你的心麼?”
“縱我不說,你也能猜得出。”傅洌聳肩,卻赫記起這是剛剛擾他心臆的那人兒的慣有動作,溫暖笑意又染了唇。“放心,因了她,我只會更加小心。”為某個人而珍重自身的心情,是何時有的呢?
“不會是弱點麼?”
“是又如何?”又是聳肩,一慣優雅的孝親王多了些詼諧意味,“弱點會成為一類人的軟肋,授人制敵先機。但對另一類人來說,則可促使他變得更強大。”
傅津恢復邪謔俊顏,“三哥就是另一類人?”
傅洌莞爾,盡在不言中。
見兄長如此,傅津曉得,那諶墨,在劫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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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妹,聽說你離京探母,這一去,竟是近半個冬天,恁多時日,也不怕姐妹們想你?”
牡丹園中,雪壓松枝顯青顏。群芳散盡,幾株紅梅露凝香。吟香館內,爐火盛暖,管絃鳴春,滿堂皇族女眷,裘衣絨袍,一堂華麗絕倫。太子妃武業一手撫在已凸顯的小腹上,一手挽著諶墨,笑得滿臉溫柔慈愛。而這堂聚會,為的就是給遠途返京的孝親王妃洗塵。
太子側妃衛慧款款舉觥道:“來,三弟妹,飲了這杯接風酒。”
諶墨一飲而盡,“謝衛姐姐。”太子側妃,多了一個“側”子,這官稱即變得無法動聽入耳,索性以孃家親戚論,反更顯親近。
這一份體貼,衛慧領受得心熨肺暖,“三弟妹,你不曉得,這京師少了你,是多麼的冷清無趣。”
“嫂子說得是。”四皇子禮親王正妃嚴詠兒援聲。她生得標緻嬌小,卻是個烈性脾氣,自皇家家宴上與諶墨一會,豔冠群芳卻不驕縱咄人的孝親王妃甚得她心。當街對廣怡王妃的伸掌一摑,半是因了對方的囂張習性,半是為諶墨不平出氣。“三嫂,今兒個是不醉不歸呢。”
“不行哦。”諶墨嘴兒一撇,“姐姐們素日儀態萬方,進退得宜。若今兒個喝個不醉不歸,想是皇子爺們要怪諶墨這個新進門的不懂規矩了,改日要找到孝親王府,諶墨可是吃罪不起。”
雲陽公主輕理雲鬢,搖動滿發環佩叮噹,“咱們自幼受各樣的規矩圈囿著,這高談闊笑的事情哪怕是心裡羨慕,也須得裝出個不齒樣子嗤之以鼻。而三嫂的純真率性,實在是一寶呢。”
太子側妃笑靨如花:“有理有理,今兒個不醉不歸。諸位妹妹的哪位王爺怪下來,就讓他上門找我,就算是我這個做大嫂的為長不尊好了!”
“呵呵~~”嬌笑聲起,端的是花嬌玉香,嬌豔一堂。
“太子妃大嫂。”二皇子忠親王妃杜蔚出聲不依,“您如今有孕在身,不能飲酒,就如此縱容咱們?”
“誰說我不飲?”太子妃端起面前玉盞,“這裡面雖是補胎用的藥酒,但也沾了幾分酒氣。咱們姐妹說好,要共進退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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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三嫂與太子妃走得忒近,好麼?”至此,這一聲“三嫂”方喚得由心而發。
“她能在心內機關重重的皇家女眷中如魚得水,不是壞事。”傅洌笑意雖淺,卻暈染至眸,修長指節劃過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