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這一步棋?
“……娘你在做什麼?”她怎嗅得出陰謀的味道?
蘇遠芳嫣然,拍拍女兒小臉,“乖孩子什麼都不要管,娘帶你倒江南養胎。”
意即說,娘趁王爺夫君出府而自己尚在沉眠之際,把人“偷”出來了?
“放心跟娘走,外面有碧門的四大長老和碧門的頂尖力量相護,一路到江南,嘻,這排場,百年難遇哦。”
諶墨闔眸睡去。到如今,還能如何?想來,必然是夫君不知何時招惹了魔女老孃,魔女老孃發威,對不聽話的女婿施以教訓而已。王爺夫君,保重了。
“諶姑娘,您放心,咱們已在王爺府的書房留了五百萬兩的金票,王爺用它,可以娶幾個如花似玉的嬌妻美妾了,您直管安心做咱們碧玉門的主母,咱們大當家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母女相對無語。
車馬滾滾遠行。
兩道長影,自那座在晨曦中浮沉的孝親王府暗影中邁出。
“三哥,您就任他們這樣將三嫂帶走了?”傅澈瞅著兄長分明不捨的臉。
傅洌面色平淡,“這個時候,這是最妥當的法子。”但雙足,卻想違背主人這理智的意願,衝上前去;雙臂,更肆哮著要將妖人兒奪回,除了自己的懷抱,哪裡都不要去……
三日禁足令過,滿城恢復繁華,上京城依然是國都氣派,商業興濃。百姓啊,百家之姓,不管天如何變,世如何易,只要令他們活得安穩泰平,足矣。
“太子妃大嫂。”
“雲陽。”
孝親王府前,太子妃與雲陽公主不期而遇。兩個女人,俱是憔悴面損,花消雲瘦。四目交逢間,多少無奈幽怨過。
“小的拜見太子妃,拜見公主殿下。”顧全顛顛下了臺階,彎腰施禮。
雲陽公主美眸微眯:“顧全,今天你擋不住本公主,本公主一定要見到你們的王妃。”
顧全胖臉上恭謹畏敬爬了一堆,“公主,我家王妃她……”
太子妃揮袖截斷了他話:“她身子不好,我們都知道。我們只是和她說兩句話就走!”
雲陽亦道:“今兒個你們若有人一定要攔截,悉聽尊便,本公主不介意屍橫小親王府門前!”
兩位皇家貴姝,高昂螓首,掀足邁上石階……
“兩位貴人,”顧全當然不敢伸手碰上一角,苦臉作揖,“咱們王妃她,她不在府內啦!”
“不在?”
“王妃她從獄中出來以後,因為懷著小王爺,這身子一直就不好。江南怪醫給會了診,說是須擇靜地休養,王爺將王妃已送到別苑去了。”
“哪家別苑?”
“除了王爺,誰也不知。”
雲陽面目傲凜,“太子妃,您可敢隨雲陽一起去見三哥?”
太子妃傲然淡曬:“為天昱天下,有何不敢?自古邪不壓正,亂臣賊子何足懼?”
望兩位貴妃攜風帶雷的背影,顧全摸摸腦袋:這樣看來,還是王妃這樣的女主子讓人侍候起來比較愉快,呵呵……
“涵兒,你身為太子多年,所培植出的竟都是老三人的人馬,你當真令朕太失望了!”軟香閣內,天熙帝一波咆哮歇去半個時辰後,老話重提。
傅涵,面色青紅交錯,憋唇未雨。茲被禁足在此,高高在上的天子不堪此辱,於是,同禁在此的他,即成替罪羔羊。
但太子,何嘗聽得順耳?
這一場驚變,內力詭譎激烈,外層卻滑平如鏡,因為什麼?還不是他們低估了三兄弟的力量!
父皇只知指摘,卻不想,天子的勢力又如何?當朝之上三中有二的官員盡數人方,當兵部尚書的大印調不動勤王之師,父皇做為一國之主,不該自省麼?
當所有忠心護住之士在三日內盡數遭殲,當護衛天子的錦衣堂一夕傾覆,父皇除了惱怒,竟沒有半點憐傷?
雖早知天子之位,以血染就,父皇的麻冷,卻必然使人心寒。二皇子愚蠢,有一點卻看得透徹,父皇選中自己為太子,只因兩個字——“順從”。
父皇精明一世,要得只是乘順服從仰望膜拜,他從來不需要比他更精明的人執掌天下,他要天熙帝的光輝永載史冊,他要後世兒孫永難企及……
透過此事,傅涵倏然明白,自己何以一擊及潰——
倫心機,不及傅津;論謀斷,不及傅洌。甚至一個小小少年傅澈,都能在事發之前,將自己遮掩得滴水不漏。相形之下,自己那些所謂八面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