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生前飽受碧妃魂魄驚擾,您是否可以高枕無憂?”
承弁帝上前一步,與皇后這面僅一寸盈隔,一字一句,送進發妻耳內:“皇后,你安心去罷,朕會好好對待你的家人,好好善待皇子,朕絕不會讓三兄弟的事在朕身上重演。至於你的魂魄,若來了,朕自會請最高深的道士、和尚為你超度,只怕屆時魂飛魄散,皇后永世不得超生呢。”
雲陽公主在自家客廳,驟見這個瞪違多年的形影,怔仲莫名,“……你……”
諶墨也不寒喧,“公主殿下,諶墨此來,是請公主殿下勸走圍住四侯府的良正將軍人馬。”
雲陽待初時驚怔稍過,安坐椅上,一笑莞爾,“為什麼?你怎麼會以為本公主會勸走舅舅?”
“難不成公主欲讓良正將軍有二皇子的下場?”
“不可能!”雲陽高揚驕傲螓首,“休把我舅舅和那等亂臣賊子相提並論!”
諶墨不請自坐,懶道:“在公主心裡,傅洌三人也屬亂臣賊子罷?”
“……難道不是麼?”
“那麼,公主想必認為,唯有當今的皇上,才是名正言順的君主,只因他是先皇欽定的?”
“事實本是如此。”
“哈哈……”諶墨拍桌大噱。
“你此是何意?”這等的嘲謔,公主怎會堪領?尤其,來自諶墨。“難道本公主有說錯麼?三皇兄等人居位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退位,不也正是怕青史罵名?”
“哈哈哈……”諶墨直覺這話當博天人共樂,“公主,您好天真。”
“你……”雲陽公主色變,“諶墨,你此來目的恕本公主無法從命,本公主要送客了。”
“你不必送,我自會走。只是若你家舅舅被肢解分屍時,莫來找我哭罵就好,哈哈哈……真是好笑,好笑極了……”
諶墨的邊行邊笑,令公主臉色愈發黑暗,“你站住!將話講明白再走,誰會害我舅舅,他乃奉皇命行事,誰敢害他?”
“四族中人,由來不惹事,卻不怕事,他們豈會任一個弒父弒君的庸君殺剮存留?”
“你信口胡言!”雲陽公主花容丕變。
“我有沒有胡言,公主你清楚得很。你家駙馬所以請守邊關,不也因為那位忠正耿落的駙馬不願近侍曾為下大逆之事的昏君之畔?”
駙馬?雲陽陡然記起百花宴父皇猝崩訊傳出,駙馬那暗沉的臉色,隨後不久,駙馬堅辭離京……
“傅涵之所以能放項將軍遠足,概因有你們母子在京為質。”
“不……這怎可能?皇兄他……”
“諶墨言盡於此,相信與否但憑公主了。如果良正將軍仍不撤軍侯府,諶墨敢說,他的下場不會比二皇子強去多少。你須知,真正的亂臣賊子,並不介意青史罵名。”
皇兄他,他當真做了那等大逆不道之事?他弒父?弒君?且,將親妹和外甥視作人質?他會那樣狠?他……
朕會好好對待你的家人,好好善待皇子,朕絕不會讓三兄弟的事在朕身上重演……
武業面顏一白:“皇子?你想對俟兒……他是你的親骨肉!”
承弁帝篤自一笑:“那三兄弟不也是父皇的親骨肉麼?而且,朕會有很多親骨肉。”
“你,畜牲!”
“賤婦你大膽!”承弁帝一掌再起,卻被皇后抬手抵住。“你、你敢……?人呢?怎還不進來,將皇后拉下去!”
“皇上,您不必喚,不會有人來了。”武業甩開了他掌,嫣然一笑。
承弁帝龍眸一眯:“何意?”
“你的侍衛都已中了武家的專用迷藥,此刻深夢未醒,怕是無法護王保駕了。”
“迷藥?”
“四族中人均文武雙全,但所擅長之項,卻少有人及,當年為先祖開疆闢土居功至偉。諶家擅輕功,肆家擅點穴,衛家擅地行,武家最擅的,就是藥了,您不記得了麼,皇上。”所以,在牡丹園自己中毒之時,對諶墨塞來的藥丸深信不疑,當口嚼下,“我這個不成器的後人辱沒祖宗,僅識皮毛,但若潛心鑽研起來,也能夠用了。”
承弁帝忽感不妙,緩顏道:“皇后,朕亦是被你氣急了才發氣話,你乃朕的結髮夫妻,朕自然不會苛待於你……朕尚有事,過後再來看你!”
疾轉的龍軀才至宮門,宮門砰然大闔。
武業挲著腫痛左頰,悠悠道:“皇上,臣妾本想請您移駕太上皇曾住過的萬壽宮,但您實在不該告訴臣妾,你欲害俟兒。臣妾可以不做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