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青色胡茬已然清晰可見。凌菲想,他一定是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自己身邊,想到這裡,她的心不禁湧出一絲暖意。
凌菲不知道自己在這裡躺了多久,元揚正在熟睡的疲憊樣子,也有些讓他心疼,她想要去觸碰他柔軟的頭髮,可一伸手,就感到一陣錐心的疼。當她看到自己被層層繃帶綁得厚厚的手,瞬間有些驚慌了,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記得之前自己是在拍攝現場,拍《匿名者》的最後一場爆破戲,之後她好像是在拍攝途中暈倒失去知覺了。凌菲掙扎著起身,可每動一下,卻要被身上強烈的疼痛感弄到窒息。她看著自己全身被繃帶包裹得好像木乃伊一樣,剎那間,覺得呼吸困難,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
元揚察覺到動靜,立刻清醒過來,按下病床旁的搶救鈴,然後拼命抱住有些情緒激動的凌菲。
“別害怕,有我在。”這是凌菲暈厥之前,最後一句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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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醒啦!”這是凌菲再次醒來後,耳邊聽到的第一句話,是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聲音裡帶著激動的欣喜,還透著一絲不安。
凌菲睜開眼睛,環顧四周,跟自己昏過去時一樣,白茫茫的一片,她便知道自己依然躺在醫院裡,可是,怎麼半天也不見元揚的身影,而面前這個一邊握著自己的手,一邊流淚的中年女人到底是誰?她從未見過。
片刻之後,中年女人止住眼淚,終於開口說話了,“暖暖,以後你想做什麼,媽媽都不會攔你了,可不能再做這麼極端的事情來嚇媽媽了。”
暖暖?這是在對她說嗎?她的名字不叫這個啊?這個女人還對著自己自稱媽媽,怎麼回事?是她的腦袋燒壞了,還是面前的這個女人精神錯亂,一時之間,凌菲覺得資訊量好大。這不是在某個奇葩的夢境中吧?
她掙扎著起身,用手狠狠掐了的左臉蛋一下,隨即便被手中的力道搞得吃痛,牙齒一緊。
並不是夢……
中年女人趕緊起身,把她的手放平,說道:“先別亂動,暖暖,水還沒吊完。”
凌菲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扎著吊針,看到裸露在外面的手指,她突然回憶起自己暈過去之前,雙手是被層層的紗布包裹著的。
而她又被叫做暖暖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她拿過床頭置物櫃上的手機,開啟拍照功能,然後設為自拍模式,在攝像頭對準自己的瞬間,凌菲的手一抖,手機掉在了雪白的棉被上。她不敢相信地低下頭,將自己的臉再次對準攝像頭,從螢幕上看到的臉,是一個屬於十幾歲花季少女的面容,是那麼稚嫩。
她抬頭看著對面的中年女人,認真地問道:“你是我媽媽?”
“當然,我不是你媽還能是誰,暖暖,別跟媽媽開這種玩笑。”
“所以暖暖是我的名字嘍!那我姓什麼?”
看著女兒一本正經的樣子,暖暖媽開始有些驚慌了,“你姓向啊,叫向暖,你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啦!”
凌菲這下終於完全確認了,現在她的靈魂在這個小姑娘的身體裡。雖然在做演員的時候,她曾拍過幾部穿越、重生劇,可沒想到在現實中,這樣的事情竟然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低著頭做扶額狀,腦海裡閃過無數個念頭,一時之間卻終是理不清。
女兒醒過來之後,這一系列不尋常的舉動,可讓向媽媽擔心壞了,連忙找來醫生,重新幫向暖做檢查。
多院觀察一天,做了全部的檢查,結論是向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對於失憶,醫生給出的解釋也是模稜兩可的,說“可能是由於昏倒時腦部供血不足,造成了短暫性失憶,也可能是精神原因,也許恢復到正常生活中,過一段時間,就會想起來的。”
總之,向媽媽弄清楚並接受了,女兒失憶的這個事實。對於凌菲來說,往後扮演向暖這個角色也能輕鬆了些。
出院回到家後,她又見到了從外地風塵僕僕,急忙趕回來看她的向爸爸。向爸爸一把將女兒抱在懷裡,老淚縱橫。凌菲能夠看出,向家爸爸媽媽都十分愛這個女兒,已經不足以用溺愛來形容了。可有時她感覺到,他們對她好像有點顧慮,待她甚至有點謹小慎微,具體表現為,向暖說什麼,他們最先的第一反應本是拒絕,可在話出口一半的時候,卻又馬上意識到不對,小心翼翼地收回了。
比如凌菲被帶回向暖家後,就想要馬上出門,去印證些事情,開始向媽媽本能地反對說,剛出院應該留家休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