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開照他說話去做,盤腿背向著他,紀長風道:“當我運功時,將有一股熱氣在你身上游走,你千萬不能恐懼,循著我教你的方法,依順把熱流逼向以下該穴。先由舌下的廉泉穴開始,接著是商曲、肓俞、中注、四滿、氣穴、太赫、至肚腹的橫骨。繼續由腹部往腿足而下,再逼向交信、復留、太鍾、水泉、太溪、照海、然谷,最後至腳底湧泉穴。你要緊記每個穴道,次序一點也不能出錯,如此來回執行三週,便可大功告成,你可記得嗎?”
羅開向來記心特強,況且這路“足少陰腎經”他已不知練了多少遍,對他自無難處,便朝紀長風點了點頭。
但見紀長風雙掌緊按他腦後,開始閉目運功,雙掌不住催動內力。一道炙熱的真氣,源源不斷的衝向羅開的廉泉穴。羅開不敢大意,連忙收斂心神,心無旁騖,意與神會,依著紀長風的指示,運功衝穴。
沒多久,熱流愈益強烈,羅開只覺體內如火爐似的,汗出如瀋,口乾唇焦。他勉力撐持,依照紀長風所言,把熱流一一順序衝向緒穴。當他執行一週後,熱度比之方才更為炙熱,四肢百骸,猶如萬針齊刺,痛楚難當。
但羅開天生倔強,咬實牙關,一聲不吭。當熱氣環繞三週後,便感覺紀長風內力徐斂,雙掌緩緩離開他腦門。
羅開知道神功初成,便即把內息蓄至丹田,讓真氣在體內水火互濟,化為己用。約盞茶時間,方收功吐息,徐徐張開眼睛來。
當羅開回過頭來,正要道謝,卻看見眼前紀長風的樣子,不由教他為之一呆,當即急問:“前輩,你……你怎麼了?”
只見紀長風一臉鬚髮,盡皆變成灰白,人也蒼老了不少,正自閉目養神,與之剛才的模樣,直是判若兩人。
羅開這半年來,不但功力猛進,對武功種種竅門,早有相當認知。他素來聰敏過人,稍加細想,便知曉剛才紀長風對他所做的是什麼一回事。
羅開一想及此,登時淚湧如潮,雙膝連忙跪倒,顫聲道:“前……輩……你又可苦……”
紀長風慢慢張開眼睛,微笑道:“我沒有事,你且站起來。”
羅開對他向來言聽計從,當即站起身來,但心中激動之情,讓他身子不住微微顫動,紀長風朝他道:“你現在運勁凝氣於掌,以‘混淪掌'第一式’移山倒海',往那突出潭面的巨石使勁發一掌。”
“是!”羅開深深吸了一口氣,弓馬跨腿,大喝一聲,右掌倏地自腰眼推出。立見一波異常威猛的掌風,聚成一線直擊向那巨石,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兩人圍抱粗的大岩石,登時給他擊成兩截,直飛往寒潭遠處。
羅開瞠目結舌,猶自不相信,這一掌竟是自己所發的掌風。他呆了一陣子,才慞惶回過頭來,見紀長風不住地點頭微笑。
“前輩……”羅開正想發問,紀長風抬手截住他道:“很好!剛才這一掌,已有七八成火候,只差你功力尚嫌未純之故。但每事非一蹴可至,你打後還要多加勤練,知道麼!”
羅開頷首道:“羅開知道,只是前輩你為何如此,把自身的功力傳給我,這豈不是……”
羅開尚未說完,紀長風便即道:“要不是這樣,你練功要練到何年何月方有成就。就是你有金娃娃的助力,也要練上五六年才有此功力,到那時已經太遲了,只怕天熙宮早便給武林人士移為平地,莫說是挽救我這兩個不孝女兒!”紀長風長嘆了一聲,又道:“你不用擔心,我雖然把大半功力給了你,但只要我待在這裡再修習一兩年,功力自會回覆過來。我提出的第四個條件,其用意何在,現在你也該明白了吧。”
羅開點點頭:“我明白,你是想靜心在此練功,不受其它人打擾,更因為前輩將功力給了我,功力未復元之前,恐生意外!可是前輩這般厚待羅開,實令我九泉銜恩,銘肌鏤骨。”話後當即跪下,朝紀長風磕頭道:“請受羅開一禮。”
紀長風雙腿雖然無法動彈,仍是探前身去,把他扶起,溫聲道:“你不用謝我,先坐起來再說話。”
羅開緩緩坐在紀長風身前,紀長風道:“其實只要你完成我所說的條件,要說多謝的人是我才對,我的女兒、我的基業,若然沒有你的幫忙,連我自己也不敢想象下去。”
羅開連忙道:“前輩請不要這樣說,羅開得到前輩這樣信任,並交付這等大事情給我,光是這一點,羅開就是粉身碎骨,也要盡能力給前輩辦妥,前輩請放心好了,只要羅開一日不死,也會盡力而為。”
紀長風點頭道:“我自然信得過你,只要盡你所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