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過了中午,至下午。人像浮在水裡般,柔軟無力,身體忽冷忽熱,連著整天沒吃東西也不覺餓。曾清醒過一刻,她知道自己發燒了。她想,她會不會客死異鄉也沒人知道。果然是離不開家人,她真的應了方女士的話:你不會照顧自己。
電話響了好幾次,她爬不起來去接。迷迷糊糊中,她聽到開門聲。是誰?有人匆匆走近她的床,是誰?
她強撐開眼,竟然是他!她是不是快登極樂,所以出現幻影了? 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迅速把她抱起,她嗅到那熟悉的味道,儘管貼在臉上的衣服還帶著寒氣,但她聽到那規律的心跳聲,突然覺得很平靜。她終於可以,安心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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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展鵬在是下午三點多的時間到達麗江機場。一下飛機,他便馬不停啼的打車去古城。憑著以前去過兩次麗江旅行,他很容易就找到她入住的那家客棧。
打她的電話,沒有接,他猜她可能出去了。問服務員,才知道她整天都沒出過來,他開始慌了。求了那服務員很久,才答允開門。結果一進來,便見她蜷縮在床上,臉色通紅,奄奄一息。
在客棧老闆的帶領下,他抱著她去看了病,掛水的時候她一直沒醒。再回客棧時,已經晚上十點多。
從加拿大乘飛機回到於家,幾乎沒有休息,又訂了到麗江的機票。這兩天時間的飛行,他都快要暈了。回國是計劃已久的事,於家上下,只有於爸爸知道。他不敢告訴她,怕她會避而不見。結果,他這頭回來,她那邊還是跑了。
望著床上瘦了一大圈的她,他的心疼得很厲害。他戰戰兢兢的伸出手,觸控那久違了的柔軟臉龐。手掌傳來熱辣的溫度,她還沒退燒。
“還是那麼不懂照顧自己!”他啞著聲輕責,憐惜之情翻到胸口。俯下身以唇輕輕摩挲她的臉,還有額,眼瞼,一直往下,到鼻尖,最後落到那胭紅的唇上。 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他的心悸動。他抬起頭,離開那軟軟的唇瓣,輕輕執起她垂在床沿的手,緊緊貼在自己的臉上。
於非飛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慢慢的睜開雙眼。
發燒使她的頭腦渾沌,她皺了皺眉,眨了幾下雙眼,當看清眼前人時,淚水就不爭氣的流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分開了快一年,她數不清自己夢到過他幾次。每次半夜醒了,望著黑漆漆的四周,以為他就坐在床邊,結果都落空。
眼淚很大顆,一滴一滴,從她的眼角滲出來,落下,無聲無息。她也不管了,也不拿手去擦,反正擦了也會有新的流出來。
戴展鵬伸手去接住她的眼淚,邊抹邊哀求著說:“不哭,求求你,別哭。”她這樣子,讓他的心都碎了。他寧願她罵他,向他發脾氣,也勝過現在這般默默垂淚。
於非飛的眼淚卻越流越洶,心裡憋了許久的委屈,終於爆發出來。她“哇”一聲,哭他的狠心,哭自己的不爭氣。戴展鵬躺上床,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親吻著她的髮鬢,任由她的落下的水氣沾溼他的襯衣。
那一夜於非飛哭了很久很久,久得眼淚都流乾了,只剩下輕微的抽泣,她才清楚意識到,抱著自己的人,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她沒說話,沒有問他為什麼會回國,為什麼會出現在麗江,為什麼知道她在這裡。她也沒有問他為什麼要賣掉房子,為什麼總做一些,她意料不到的事情。 她只默默地接受他遞過來的粥,耐著性子吃了幾口,推開。默默地隨他幫她擦臉,幫她重新躺平,再被拉進他的懷裡。
因為有了他的懷抱,加上藥物的作用,她很合作的閉上雙眼。
她的心終於定了下來,她,不再是一個人。
寒冷的雪山
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消兩天,於非飛的精神便好了很多,燒也退了。
兩天的時間裡,於非飛沒有跟戴展鵬說過一句話,她只默默的躺著,聽他娓娓的說著一些事情。
她知道他這次回來是因為放假,聖誕跟新年的假期,整整有差不多一個月時間。知道他在加國學習很辛苦,語言不通,他要花很多時間才能適應。課餘時間,他得到一家建築公司打工,老闆人很好,因為之前在國內有合作過專案,給他的薪金非常可觀。
他的聲音很低沉,說話極緩,每吐出一隻字,都如敲鋼琴般,悠悠揚揚,溫潤柔和。
只是,這些都不是於非飛想聽的。再多關於他在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