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張世傑時,這個滿臉是血的湖南漢子用最後的力氣擠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能為自己的知己擋煞,他死而無悔。
迅速趕到並封鎖現場的印尼聯邦內務部隊,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是一起“###祈禱團”針對楊全中將的有預謀的暗殺活動。至於這些狂熱的穆斯林是如何潛入防範森嚴的公路兩側的,印尼聯邦內務部隊則諱莫如深。
對於死於炸彈襲擊的張世傑,雅加達顯得格外的小氣。如果是在內戰期間,林光昭會毫不猶豫的追認一位中校以少將,但是在張世傑的身上他卻意外的吝嗇其著追認的虛名起來。他沒有給予張世傑任何榮譽上的獎賞,甚至在雅加達當天的新聞裡都沒有提到他的名字。對於楊全的請命,林光昭給予的回答只是冰冷的數字—他可以開出比內戰中更多的撫卹金,卻不會再象內戰中那樣理解軍人搏命的真正意義。
看著張世傑的棺槨在送行的鳴槍聲中被運上自己的專機,雙眼早已模糊的楊全再也無法忍耐,淚水奪眶而出。他並非單純只是為戰友而哭,他所送走的是一個自己為之奮鬥過的夢想。
“請總長登機吧!”一個印尼聯邦內務部隊的年輕中尉走到楊全的車前,小聲的請示道。這個中尉很可能是一個剛剛從海外回來的ABC,漢語說的很不流利。
在楊全的微笑之中,嶄新的運…12E型軍用運輸機逐漸滑向跑道。數分鐘之後,消失在了巨港機場的天空。這架輕靈的小型運輸機如雲燕般翱翔在印尼蔚藍的天空之中,突然一聲極不協調的斷裂聲傳來,這架嶄新的運…12E型軍用運輸機的兩個發動機同時冒出了濃煙和烈炎……。
第四十二章:自由有價(五)
印尼民主聯邦的首都雅加達,又一個晴空萬里的早晨降臨在這座古老而又年輕的城市上空。繁華而忙碌的街頭,一如既往的熱鬧而喧囂。剛剛從中國內陸省份來的勞工擠在職業介紹所的門口等待著屬於自己的好運,而來自深圳、香港、臺灣的那些腰纏萬貫的富商則乘坐著掛著特別牌照的豪華汽車奔波於雅加達的各大政府機關,以淘取自己的下一桶金。
在這座正日益被打上中國標籤的城市裡,穆斯林依然存在著。雖然在與這座城市有關的歷次戰鬥中,這些與生俱來的信徒們曾多次向華人揮舞過屠刀,但是在華人的字典似乎天生就沒有復仇這個單詞,他們不僅被允許留了下來,甚至可以享受政府的種種優待。
由於被基本排除在印尼聯邦軍隊和各政府部門的門外,所以這些天生就不喜歡工作的穆斯林們,在林光昭上臺之後失業率破天荒的達到了75%以上。這些無所事事的男男女女領取著政府的失業救濟,遊蕩在雅加達的街頭。對每一個來往的華人報以敵視的白眼,或吐上一口噁心的唾沫。
此刻數以千計的穆斯林們正會聚在雅加達市郊的芝檳榔監獄的門口,焦急的等待著。作為印尼以關押###而聞名於世的監獄,芝檳榔曾經關押過無數被視為對印尼政府和社會構成極大威脅的“重量級”犯人—其中最為有名的恐怕就是因謀殺罪被判15年監禁,前獨裁者蘇哈托的小兒子—托米。蘇哈托以及被認定為2002年巴厘島爆炸案的主犯—“###祈禱團”精神領袖巴希爾。
但實際上在芝檳榔監獄內卻流傳著這樣的說法:“只有那些可以從芝檳榔活著走出去的人,才有名字。”在蘇哈托的血腥獨裁的那些歲月裡,究竟有多少印尼共產黨人在芝檳榔離奇死去,恐怕永遠只能是一個謎。而今天在這裡,又將有一個生命逝去,不過他在生前已經名震天下,今天的死亡對他來說,雖然算不上轟轟烈烈,卻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結局。
這個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間裡作著一個穆斯林最後禱告的男人,就是前印尼軍政府的最高領導者、前印尼特種部隊的指揮官—現年36歲的薩維託。達布拉基,在蘇門答臘艱苦的流亡生涯顯然沒有摧毀了他千錘百煉健壯的身體,但是那眼神往昔的躊躇滿志的無限活力已經被淡薄和平靜所取代。
當他站起身來面對著即將押送自己前往斷頭臺的獄警,這位被宣判為“叛國者”的罪犯只有淡淡的微笑。他曾經不止一次的聽到有關自己將被特赦的訊息,但作為一個失敗者,他更願意接受絞刑這一結局。畢竟讓一個曾經的將軍長久的面對冰冷的牆壁,直到生命的終結,對於他而言太過殘忍了。
荷槍實彈的獄警們為他重新戴上冰冷的手銬,簇擁著這個印尼聯邦政府的頭號重犯走過一排排的冰冷的鐵窗。在那些鐵窗內傳來一陣陣刺耳的歡呼和咒罵。在芝檳榔監獄監獄內,仍有上百名前印尼軍政府的高官和相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