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必須要有一個男人給她撐腰,一個家庭更是如此,尤其是金家這樣的大家族,周圍不知有多少眼晴在盯著,內無家主坐鎮,再無強力的外援,那就象受了傷的大鯨魚,會給聞著腥味撲來的群鯊一口口撕成碎片。
“大姐,我聽你的。”花七妹自視極高,雖然嫁入金家二十年,對馬伕人這個大婦,始終不怎麼放在眼裡,但這一刻,這聲大姐卻叫得心悅誠服。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馬伕人有遠慮,了不起,但有遠慮的人多,更多的人卻慮而不能斷,尤其是這樣的大事,馬伕人能斷,這份氣魄,男子中也少見,這才是花七妹最心服的。
花七妹出來跟於異說了,於異大喜,他是從來沒想過要跟人解釋前因後果的,但張妙妙對人情世故可靈透多了,鐵山鹽場股子對金家如此重要,於異一句話,金家就放棄了,這得是多大的決心啊!對於異是多大一份敬重,不能不讓她們安心,所以張妙妙又讓葉曉雨透話給花七妹,說即然於異管了這事,就一定不會讓金家吃虧,而葉曉雨是個天真的,甚至誇下海口:“我保你金家不但不會虧,事情了了,到最後,說不定整個鐵山鹽場都給七夫人你拿過來。”
花七妹即然想得通透,到也不在乎區區錢財,可聽了葉曉雨這話,心中終究也鬆了口氣,把這話跟馬伕人說了,馬伕人道:“那當然好,不過呢,我到盼著這股子拿不回來最好了。”
花七妹明白她的意思,股子是於異要拿出去的,拿不回來,於異就欠著金家一個大人情,以後金家真有大事,才好開口。
這背後的事,於異當然是不明白的,即然放下香餌讓李道乾吞,於異便呆在金家不出門,讓許一諾他們也收斂一些,免得驚動了李道乾。
許一諾聲名響亮,狐朋狗友極多,於異許了他個分巡檢的帽子,他自然就攏了不少幫手在邊上奔走,雖然大部份江湖人對官場不感興趣,但感興趣的也還有,即便是不感興趣地,衝著許一諾這個人,只要招呼了,那還有什麼說的,所以他這次來東海,居然帶了好幾個在江湖上都頗有名頭的俠客,葉曉雨先不知道,後來偶爾聽說,頓時眼珠子晶亮,撮著於異,請這些人喝了一頓酒,席中一一介紹了,眾人早從許一諾嘴裡知道她的身份,然後於異介紹,這是我們家葉女俠,那自然人人恭贊,把個葉曉雨美得,屁兒顛顛的,讓張妙妙看了暗笑。
花七妹親自出海,讓船隊暫時不要回來,雖然船隊就算一路疾趕也趕不上,但就怕洩了風聲,萬一金家船隊其實沒事,金家卻仍把鹽場地股子給抵了出去,風雷宗的人聽到了,怕會起疑,索性船隊躲在外海,中途不給人撞到,沒有丁點兒訊息出來,風雷宗自然也就不會起疑了。
到了核帳的最後期限,於異還以為李道乾會出面呢,結果出面的,根本不是風雷宗的人,而是一個不相干的貨東,這貨東叫古義朋,也算是東海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一開口就說金家賒貨開出的票據都在他手裡,期限到了,金家給貨也行,給錢也行,兩樣都沒有,那就照約定的,拿鐵山鹽場的股子來抵。
花七妹也不說廢話,直接就把鐵山鹽場的股份契書拿了出來,換回了票據,她如此痛快,到讓胡義朋著實愣了半天,然後還說了幾句廢話,無非是生意中事,他也為難,不是純心要落井下石什麼的,請金家不要見怪,花七妹是個豪爽的,懶得聽,杯子一端,丫環直接送客。
“到看他要做什麼?”於異更不客氣,一指許一諾:“你盯著。”
“大人放心。”許一諾抱拳慶諾:“下官一定盯死了,哪怕風雷宗飛一隻蒼蠅出來,下官也一定給他分出公母。”
花七妹事後把許一諾的表態轉告給馬伕人,馬伕人點頭:“許一諾千金一諾的名頭,還在老爺之上,能讓他這個樣子,那於大人絕不止是來頭大,而是心氣大,我們這一寶,押對了。”思索一會兒,又道:“就是不知道這於大人到底是什麼官?”
於異做了九州巡檢,不到一個月,許一諾等有門路的就知道了,但花七妹這些沒門路的,卻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官場中的事啊!就是這樣,知道的,很快就能知道,甚至不要過夜,不知道的,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於異三個就住在金家看李道乾唱戲,馬伕人的招待越發熱情周到,而花七妹和張妙妙葉曉雨更成了無話不說的閨蜜,許一諾則死死地盯著風雷宗的人,他手下人不少,不過盯李道乾都是親自出馬,足見用心。
東海共有三家規模較大些的鹽場,除此還有數十家小鹽場,風雷宗收了金家股份不算,同時也打上了其它鹽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