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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你應該明白,同樣的把戲不該表演兩次。”

“說不上重來吧?”我笑呵呵地提醒他,“你現在手裡可沒有護士,我只是想嘗試體會你的感覺,努力想理解你的思維。”

他放棄了和我對著幹,似乎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所以停頓了片刻,才接著說:“你躺在下面,看不到我的臉,無法觀察到我,所以你跟其他人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呢?”

“因為害怕我,所以他們連把視線從我的臉上移開都做不到。他們得盯著我,好像我隨時隨地都可能去咬他們。”

“你會咬嗎?”

“也許,目前為止還沒這麼幹過。”

“所以,我還用不著怕你呢。”

“是的。”

“事實恰恰相反,我害怕你,就跟害怕我自己一樣。”地板上有些冰冰涼,不過我的聲音還不至於因此顫抖起來。

“這話怎麼講?”

“我跟你一樣,也有幻覺。”

“得了,你又來了……”

“不,”我打斷他,“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並不是說,我也能看見你所看到的怪物,我的幻覺和你不同,但這並不證明我沒有病。”

“所以你在我身上搜尋你想要的解釋。”

“別說得那麼冷血,John,千變萬化的幻覺之中,你並不是最特殊的那個。我也可以在書本上學到我想要的知識,而不是非要來和你見面。”說完這句話,我立刻開始後悔,在眼下這個階段,還不該去激怒他。

沒想到,他對於自己的特殊性竟然毫不在意,“你說得有道理,那麼你到底是來幹嗎的?”

這讓我深感意外,奇怪,他竟然不為所動!我不禁抬眼去看床頭,可惜,從我這個位置,什麼都看不到。

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一進門就放倒自己。當然,相應地也喪失了觀察他的機會。所謂有得必有失,這道理再簡單不過。

十八。JOHN;JOHN(2)

該怎樣來表達他對我的價值?思考再三,我決定實話實說:“我來看你有兩個原因,對我有利的是,我看到你,就提醒我自己,一定要關注自己的病情,免得有一天變成你;對你有利的是,我很想弄明白,你為什麼躺在這裡,你有沒有重獲自由的那一天。”

“哦,”他咯咯地笑了,笑聲裡缺少了那份神經質。

也許,我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了這樣的一副畫面:也許,只有當風吹過,荒蕪的庭院中,那唯一一朵美麗的小白花隨風搖擺的時候,那雙空洞的眼中才會閃過一絲光彩。

他笑完了,屋內重歸黑暗和靜謐,不知何故,我竟然體會到安寧。

“你並不是這裡的醫生,”John的觀察力很敏銳,“可你卻想要治療我。好吧,我不關心你的動機,可你憑什麼認為能把我治好。”

“你錯了,John,”我冷冷地回答他,“以我目前的能力,希望渺茫;但是在不遠的將來,也許會有那麼一天。至於我憑什麼,那就要以你的良心說話了。即使我是個間諜,即使我背叛了你,你現在看看我。”我借這個機會爬起身,涼涼的地板弄得脊背很不舒服,我湊到他的面前,毫不在意他會不會突然張嘴咬我,“請你好好看看,你是否看到我長了熊的腦袋,吐出蛇的信子。”

四目相接,幾乎是臉貼著臉。他盯著我,眼神閃爍,我能感覺到他腦子裡有什麼東西飛快地轉動著:“你很有意思,好吧,我承認我看不出來。”

“那就是了,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我還是你的同類。話說回來,John,也許你真的失去了幾年前的記憶,也許是你裝的。我只提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北京有專門的精神病專科醫院,在外人看來,那裡更應該是你的歸宿。可你卻被某人送到這裡,並且一待就是兩年。這期間,你絕不會是第一次惹事,卻從未被安排轉院,這是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顯然把他困擾住了,可他卻沒有因此而失去控制,與正常人一樣,他鎖緊了眉頭:“從來沒人提過這個問題,我也沒想過,可是如你所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呢?”他這樣想著,禁不住想看看自己,他掙扎著昂起了頭,可惜像個待宰的牲口一樣被禁錮著,他頂多能看到自己的腳丫。

“John,不用著急,時間有的是,也許弄明白了這個問題,重獲新生的機會就來了。假如你能回想起熊的頭和蛇的信子,以及你名字的來歷,我想問題就一定可以解決。”

“有道理。”他梗著脖子,身體動了幾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