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實話實說的大夫,別跟我兜圈子,我明白自己出了問題,只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好長時間,我倆誰也沒有說話,畢竟實話說出來,會惹人不快。
又等了一會,咖啡上來,濃濃的,冒著白煙。
我呷了一口咖啡,又點燃一根香菸,猛嘬了一口。嗯,我愛死這種感覺了,咖啡過後,煙味在口腔內滑過,產生了一種涼涼的*,就好像把薄荷精華,直接注射在我的口腔上膛裡一樣!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也有幻覺作祟,因為別人從未有這種體驗。
我慢條斯理地,悠悠問道:“心藍,依你看,我能正常維持自己心智的時間,還剩下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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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為什麼我是螳螂/還好不是蟑螂(1)
四. 為什麼我是螳螂?(還好不是蟑螂)
在西方,一些心理學發達的國家,對於心理從業人員,是存在一些保護措施的。
某種角度來說,心理醫生和收垃圾的,做著相似工作。只不過,清潔人員收的是生活垃圾或者工業垃圾,而我們則處理心靈垃圾。不管病人出現何種心理及精神疾病、除去外傷和遺傳因素外,不外乎都是一些心靈創傷造成的。而這些心靈創傷,都是由誤會、失敗、壓力、乃至仇恨等等負面原因引起的。病人慢慢將這些創傷和盤托出,得到一種宣洩,但是相應的,這種創傷被轉移到了心理工作者身上。他不但要去理解它們、研究它們,最重要的,還要根據這些負面情緒,找到解決問題的對策。久而久之,這些心靈垃圾,對從業者所產生的影響,也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國外一般規定,大約三個月,最多半年,心理醫生要找到另外一位同行,來分析並治療自己身上出現的問題。
我會去找你幫忙,而你則會去找他……大家永遠是單線聯絡,不存在你治療我,反過來我也治療你的概念。
然而,在心理事業還不發達的我國,由於監督制度缺乏,從業人也說平參差不齊等原因,想做到這一點,實在是難上加難。
絕大多數我國的心理醫生,直到自己發病之前,都不會尋求他人的幫助。
於是,像我這樣的人,直到出現了嚴重的幻覺,才不免憂心忡忡地問詢我的諮詢師,“依你看,我能控制自己神智的時間,還剩下幾年。”這種感情,與癌症病人,問醫生‘我還能活多久’的意思差不太多。
我的擔憂,並非空穴來風,即使現在我還能控制,又即使我還能很好地分辨幻覺和現實,可是幻覺最致命的地方,就是說不定哪一天,真實和虛幻就會糾結成一團,彼此交織難解難分。等到這一天真的到來,我的生活,就跟《駭客帝國》所描述的差不多了。
美女心理醫生簡心藍,明顯對我的問題感到無所適從。她有心安慰我,可因為我們是同行,我也能輕易看穿那種沒有任何專業價值的安慰,所以她選擇了沉默不語。
耽擱了一會兒,她似乎略帶著希望地告訴我:“我不敢說一定能找到治療方法,不過有件事是值得注意的,我懷疑是你的焦慮情緒,導致了你的幻覺。”
“焦慮?我並不焦慮啊!”
“那只是你沒有意識到罷了。我們換個說法,你看,這是你第四次出現幻覺,對吧?前面的三次,你也曾有過,關於你的病人會去死的幻覺。”
“是的。”
“然而,他們都沒有死。”
“對,這也是事實,然後呢?”
“可是他們是有可能走進死路的。你想想看,就以小杰為例,小杰的父母,把他哥哥拿來自殺用的小刀,送給他做了生日禮物。這種家長,對孩子逼迫到何種程度,你我都心知肚明,如果任由這樣下去,他的結局可想而知,早晚有一天追隨哥哥,走上不歸路。所以,你能預見到他眼前一片深淵,因此產生了關於他自殺的幻覺。這也是情有可原的。也可以這樣想,正是因為你的介入,實際上阻止了他的惡化,也可以當作是你改變了他可能死亡的那種未來。 ”
四。為什麼我是螳螂/還好不是蟑螂(2)
我怎麼聽著那麼像平行世界的理論啊……這讓我汗顏,不過她沒有留給我反駁的機會,繼續說道,“對於一般的心理醫生來說,預見到小杰的未來一片黑暗,這就夠了。只不過你的情緒更加強烈,你的大腦給你呈現了一種更刺激的方式,讓你幻想到小杰的死,這種刺激,加劇了你在他身上投入的精力和花費的時間。所以,這可以看作是一種變相的焦慮。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