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恨喝白水,可吃了藥就不能喝茶,真是的。”勉強喝了兩口,揮手讓她端開:“你記得和青謹說,先不要去領長壽,只和他說,暫時不賣他了。等長壽好好幹上一段時間的苦活,你再讓人去把他領來見我。”
這是要讓長壽一輩子都記歐青謹的情呢,這手段值得學習。夏瑞熙笑道:“媳婦記住了。”
歐二夫人看了看她:“你那個魚塘怎麼樣了?今年莊子裡的春耕怎麼樣?鋪子裡的生意如何?”
夏瑞熙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就問起這些來,但想到無風不起浪,還是認真謹慎地回答道:“那個魚塘現在已經完工,很快就可以放魚苗,如果順利,今冬就可以出魚。兩個莊子裡該種的東西都種好了,鋪子裡生意平順,媳婦每隔半個月清一次帳簿。”
歐二夫人嘆口氣:“魚塘花了不少錢吧?青謹總愛和朋友出去,手又散,月錢可夠用?若是不夠用,就來和我說一聲,他大手大腳慣了,我好好管管他。”
夏瑞熙把修魚塘的錢隱瞞了三分之二,報出一個不引人注目的數字:“除了師傅,修魚塘的人手都是莊子裡的佃戶,花的錢不多,管飽,一日三個大錢,加上石頭,鐵材,全部算下來,也就一百五十兩銀子的樣子。青謹這段時間除了去莊子裡以外,就是坐在家中讀書,都沒怎麼出去,因此月錢還有剩餘。連著壓箱底的兩千兩和長輩給的見面禮,除去年節時回孃家的禮,打賞下人的賞錢,現在媳婦手裡還有二千八百零五兩銀子。”
歐二夫人滿意地笑起來:“你這孩子,心眼真實,我不過一問,你就把家底都亮給我了。”拉著夏瑞熙在她身旁坐下來:“快歇會兒,別再忙了。”
夏瑞熙笑道:“您又不是外人,是關心我們呢,媳婦自然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歐二夫人眼神一黯:“要是人人都像你這麼想就好了。”
夏瑞熙不知道她又想起什麼事來了,笑道:“我們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呀,我每次一回孃家,我娘就和我說,您這樣的婆婆,當真是要運氣好才能碰得著的,讓我好好孝敬您。”
歐二夫人笑笑,把這句好話受了,轉而問道:“你可有記帳的習慣?”見夏瑞熙有些不明白,又道:“咱們家是一大家子人,日常生活中支出收入總有記帳,才能算出哪些錢該花,哪些錢不該花,是不是這樣?”
“是的,媳婦孃家也是這樣。”
“我和老爺年紀大了,說不清哪天就撒手去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青謹。”
夏瑞熙溫柔地安慰她:“爹和娘要活一百歲呢,怎麼說這樣的喪氣話?”
“人總是要死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何況咱們家現在這個情形……你二人遲早都要自己當家的,你二人年紀輕,好多事情沒經驗,我擔心啊……”
夏瑞熙覺得歐二夫人這繞來繞去的,大約是想說什麼不好開口的話,笑道:“娘,您莫擔心。媳婦兒年輕,可不是還有您嗎?您要是擔心,凡事多教教媳婦,媳婦做事就不會差到哪裡去了呀。”
歐二夫人道:“那好。你以後就把你二人的錢也做個帳吧,收支都記一下,隔段時間給我看看,我幫你們瞧瞧,哪些錢該花,哪些錢不該花。日子一久,你就知道怎麼當家了。這當家,還是得細水長流才行。”
要管她的帳目呀,雖然讓人有些不能接受,但歐二夫人的出發點卻是好的,只是為了監督她二人節約,學會當家,並不是貪圖二人的錢財。
婆婆已經開了口,若是拒絕,必然會鬧得不開心。反正那錢也只是明面上的,是少數,而且也只是看看帳目,並不是把錢拿去管制起來,對她今後的安排和打算造不成什麼影響。還不如高高興興地應了,有歐二夫人坐鎮,帳目相當於半公開化,不需要她到處去跟人家解釋她其實沒多少錢,又得罪人,人家又不相信。現在正好打消了有些人的想法,她拒絕起來的時候也更加順理成章,一句要問娘答應不答應,就要嚇走多少人。
這真是瞌睡來了就有枕頭,夏瑞熙高高興興地應了:“好呀,只是到時候兒媳拿了帳薄來,娘可別嫌我煩。”
歐二夫人原來不贊同管小兩口的帳,但自歐二老爺一說,她越想越操心,越想越放不下,下了決心一定要趁著自己還活著的時候讓兩人學會過日子。
她原本怕夏瑞熙不高興,會拿話來搪塞她。她連下一步要怎麼說都想好了,誰知道夏瑞熙竟然盹都不打一下,爽爽快快,高高興興地就應了。
歐二夫人心情舒坦,就連心口也沒那麼痛了,笑著道:“你知道我是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