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信中並未多言,只是隱晦的提到,太后這病的誘因有些蹊蹺,只是告訴他會盡力找到答案。
歐陽凌月心中一擲,伸手將花影魅圍在懷中。
如今,就連最後一個親人也要離她而去了。花影魅靠在歐陽凌月的懷中,竭力的壓制住鼻中的酸楚。
生命於她而言,本就如稍縱即逝的曇花。
一枚子彈,一把尖刀,甚至是一條鋼絲都能輕易的結果一個人的生命。她曾用一支鋼筆插進人的太陽穴,看著對方在極大的疼痛中慢慢斷氣;也曾徒手摳出對方的椎骨,聽著他慘絕的叫聲。
她曾藐視著所有人的生命,包括自己。
但在這一刻,她卻發現,她不能在平靜面對。胸口窒息般疼痛猶如潮水將她團團圍住,洶湧澎湃的堵住每一個可以傾瀉的出口。
她才發現,當生命走到最終的死亡時,是感情的羈絆讓死的人彌足留戀;亦是感情的牽扯讓生的人痛徹心扉。
“魅兒,難過就哭出來。”歐陽凌月聲音溫柔低醇,似乎能夠撫平一切傷痛,花影魅差點沒有控制住氤氳著翦瞳中的淚光。
“哭?哭就代表認命,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絕不認命。”花影魅緊握著拳,逼回眼中的淚,扶桑若溪不能醫治好太后,那她就去找能夠醫治的人,若誰都不能醫治,她就要讓幕後的黑手陪葬。
不管對方是一個人,一個組織,還是一個國家!
花影魅堅強的讓歐陽凌月心疼,她可以不必那麼堅強,她可以偶爾軟弱靠在他的身上,但她不會,這個與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女子都不同的少女,讓他憐惜又深愛著。
“魅兒,你在懷疑誰?”歐陽凌月低頭望著她隱忍的眸子,問道。
花影魅其實並沒有任何頭緒,但嫻淑妃的死讓她將目光都聚集在了千傲麟的身上,只是若是千傲麟,他們不可能沒有收到任何訊息。
花影魅搖了搖頭,“雖然一切都指向千傲麟,但我卻覺得並不是他。”
歐陽凌月沉了聲:“一切很快就清楚了。”
夜晚靜悄悄的,萬物都淹沒了生機,月光星影倒影在寒冷的湖水中,帶著銀白色的寒光,牢房中的獄卒沉沉的睡了過去,把守在牢房外計程車兵跺著腳,試圖用肢體動作驅散身上的寒冷。
“你們回去休息吧,這裡由我們看守。”
士兵抬頭看了看月亮,剛剛才過了一更,不是三更才換班嗎?
後來計程車兵見二人不動,呲了一聲,將長矛夾在胳肢窩,雙手握在一起放在嘴邊,哈了口氣,隨後搓了搓手,“別愣著了,頭說入冬了,天氣太寒,怕咱們受不住所以改成一個時辰一換(古代的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
“我們怎麼沒有聽說?”那兩個士兵疑惑的詢問。
後來計程車兵被問的有些不耐煩,嚷嚷道:“你們要是還想繼續挨凍我們兄弟幾個就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覺,反正到了三更天也會有人來替你們兩個。”
“別,別,我們不就是問問嗎?”守在牢房外計程車兵連忙攔住他們,笑道:“兄弟們別生氣,回來在換班咱們一起喝酒。”
後來計程車兵樂了,“行啊,這到倒黴天真是凍死人了,你們快走吧,再挨凍一個時辰我們也能歇著了。”
之前計程車兵離開後,後來的幾個士兵笑了笑,見四下無人,開啟了天牢的大門,花影魅大搖大擺的從天牢裡走了出來。
“公主,三更天務必回來。”
花影魅點了點頭,以防萬一將人皮面具留給了小小與秋蟬,就算有人進了天牢,她們二人也能應付一陣了。
慈寧宮,秦嬤嬤疲憊的倚靠在床邊,不敢離開太后一步。花影魅從窗戶中留了進來,帶來的寒氣讓秦嬤嬤臉上的倦怠一掃而空,目光凌厲了起來,“誰!”
花影魅從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來,“秦嬤嬤,是我。”
“公主,你”
“天牢關不住我。”花影魅淡淡說道,語氣藏不住自身的狂傲,“皇祖母的病如何了?”
秦嬤嬤眼底閃過一抹悲慟,聲音沉重的說道:“太醫說,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公主,奴婢知道我本來不該多問,但是公主,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上已經下旨,十日後在午門外將你斬首。太后娘娘聽聞之後悲愴過度,吐了一口血便直到如今也為清醒。”
“今天的時候一言難盡,還是等我救醒皇祖母后再說吧。”花影魅嘆了口氣,秦嬤嬤聽聞她的話,不由得眼前一亮,急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