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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寶珍齋’的田老闆也在那時候派人來宅催款,說遊頭兒在九月中旬及十月買的一批珍寶,已經請‘四海鏢局’送抵楊州遊府,本來屬下準備自個兒去找田老闆問清楚這件事的始末,偏偏西塢分舵又派人告急,那兒的弟兄為了年終例錢的事兒,和樊總領鬧得極不愉快,屬下分身乏術,所以‘寶珍齋’的事就偏勞連女俠了!”

展千帆越聽臉色越難看,雙目冷電連連閃熾,迸射出層層煞氣,他咬咬牙,道:“你和抱琴立刻到我書房來,另外再找個人到古老伯家,把小景召回來!”

藍弄碟神情凝肅,應聲而去。

展千帆向夢氏夫婦揮手示意,引領他們入屋。

行走間,樓慧娘取笑展千帆,道:“虧你在江岸大言不慚,說什麼不負佳人,這會兒可打了你自個兒的嘴了。”

夢禪決忍不住皺了一皺眉頭,低責道:“慧娘,這是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情離開千帆的玩笑。”

樓慧娘輕嘆一聲:“你沒見千帆那張臉,繃得像塊冷石頭,再不讓他放鬆點兒,待會兒大多兒談事時,豈不是坐在針氈上了。”

展千帆如遭當頭棒喝,全身猛地一震,旋即他止步轉身,面對樓慧娘,誠摯地道:“謝謝你,慧娘!”

“甭謝我,”樓慧娘搖搖頭,笑道:“我是個女人,膽子很小,怕見凶神惡煞的男人,如此而已!”

展千帆會意一笑:“我答應你,我會心平氣和的處理這些事情。”

約莫過了盞茶工夫,當藍弄碟和熊抱琴來到展千帆的書房時,展千帆的臉上的確不見絲毫的怒色了,是書齋裡的氣氛仍舊嚴肅得教人難喘大氣。

“很抱歉,熊執堂,你剛回來,還沒喘口氣,喝口茶,這兒就有事情相煩了!”

熊抱琴立刻起身避席。

“二魁君,您若是與屬下生份,抱琴就坐不住了!”

展千帆擺一擺手,表示妥協,然後他將背部倚靠在椅背上。

“我不和你客套,抱琴。”展千帆俟熊抱琴坐定之後,開始導人正題,道:

“樊王昌私吞例錢的風聲,時有所聞,可是這種事情卻年年發生,請告訴我,極其故安在?”

“回二魁君,”態抱琴解釋道:“樊總領的胞兄——樊正隆,一向在衙門裡當差,專司糟運的監管,雖然職位不高,可是許可權不小,咱們展家船塢在糟運上的許多關節以及鈔開裡的說情放船,幾乎都是仰賴樊氏兄弟代為疏通,而樊總領除了貪好黃白之外,他也的確是個人才,不論是排程船隻,排程堆疊,或是裝卸貨物,咱們東十西九,這十九處的分舵,就屬樊總領的口碑最好,所以有許多僱主也常常指明須由樊總領來監管接貨事宜,因此總瓢把子雖然知道樊總領手腳不甚清爽,難免私吞例錢,可是要樊總領自個兒可以擺平弟兄的怨言,安心為他工作,總瓢把子也就不如過問這些糾紛過節了!”

展千帆雙眉攏起,指節輕叩桌面,沉默不語。

熊抱琴頓了一下,繼續道:“總瓢把子曾經開導屬下——三軍易得,一將難求,換句話說,賣力的弟兄好找,掌理船務的人才難覓。他之所以授權各分舵總領自行去調配年終例錢的發放,除了讓弟兄們可以過個妤年之外,另一層的意義,就是暗示各處總領,營私昧財須有分寸,不得邁越限度,自尋絕路!說起來,這也是一極權術的運用,畢竟咱們展家船塢舉業不小,用人不少,很難企望各個弟兄清廉自守,所以必須適切的開些方便之間以融通人性。”

展千帆輕籲一口氣,稼然道:“這個道理我也明白,記得爹不一玖訓誡我和哥哥——不分賢愚良莠,相容幷蓄,唯人才是用,乃是成大事者必備的胸襟及洩氣度。我對爹的這項見解並無異議,不過展家船塢初經大劫,元氣未復,我身旁瑣事紛忙,不想將時間耗費在周旋小人上面!”

“二魁君的意思是……?”

“監管糟運是個肥缺,樊正隆在位置土多少年了?”

熊抱琴約略估算一下,道:“十年以上了。”

“十多年!”展千帆雙眉倏揚:“好硬的後臺,他的靠山是什麼人?”

熊抱琴搖搖頭:“樊氏兄弟在這方面一直守口如瓶。”

展千帆蹙額道:“至少應該知道引薦他的人是誰吧?”

煎抱琴面現慚色:“屬下無能!”

展千帆眸光陡熾,他稍稍頓了一下,問道,“樊正昌進船塢幾年了?”

熊抱琴不如思索便說道:“十年整!”

展千帆眯起雙眼,隱眸底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