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風,兩棵墓木並侍碑前,墓園的修十分樸素,一如斐雲璣生前所囑。
事責上,斐雲機原是主張火化的,然而展毅臣卻沒有同意她的這項請求。
有一回他夫妻二人,就為此事而起著小小爭議“我認為人死如燈滅,不須要在世間上留下任何痕跡,用一把熊熊的烈火,將一切燃燒成燼,豈不是乾乾淨淨,無牽無掛。”
“雲璣,原諒我,關於這一點我不能答應也不願答應,因為我要留一塊地,在那兒,埋葬我。”
斐雲璣頓了一下,輕聲道:“毅臣,我懂你的這片心,也感激你的這份情。不過,少年夫妻老來伴,我很抱歉不能與你共踐白首之盟,如果日後你遇到好的……。”
“雲璣。”展毅臣繃硬如雕像:“我不喜歡這個話題。”
斐雲璣輕輕一嘆:“好吧,毅臣,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橫豎我現在操這個心也沒有用,不過,另外有一件事兒,我卻請你無論如何也得依我。”
“你說!”
“我的後事不要張,我的墳丘不要大。”
“雲璣——。”
“答應我,毅臣。”
“為什麼?”
“江湖兒女,草莽掙扎,能夠有親人收,不致於暴荒郊,就是最好的下場了,毅臣,我什麼東西都不留下,至少我要留下那個‘德’守。”
如今,展毅臣閉上眼睛……。
他的手觸控石碑,感覺石碑的冰冷著他的掌心。
展千舫和展千帆站立在父親的身後,各自垂目冥思,父子三人分別沉緬在自己的回憶裡。另外在墓旁還垂立著忠兒和信兒,他們則謹肅的觀望展毅臣,展千舫和展千帆。
颼颼的冷風,送來輕悄悄的足音。
展氏父子轉身而望,一名中等身材,氣清神雋的中年人帶著一位年約弱冠卻末脫稚氣的少年,並肩走來,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名微駝的花甲老人。
“展伯伯,舫哥,帆哥。”
“全叔,裕聲。”
“世全,你帑裕聲去見伯父及伯母了?”
“家母與拙荊去海會寺進香了,家父念孫心切,催我帶裕聲回去讓他看看。”
來的這對父子即是九江“春生藥”的東家主人——文世全與他的兒子文裕聲。
春生藥算得上是百年老店與展家船塢已有幾代的交情了,這一番不期邂逅,兩老在前邊走邊談,三個小的緊隨其後閒話家常,倒是忠兒和信兒在文家那位六十餘歲的老管家文留良面前唯有聽話的份兒。
當他們行至涼亭,展毅臣的目光漫不經心的瞥過山腳。旋即,他的眸光聽厲,招呼兩個兒子近。
“世全,待曾兒或許會有血戰,你們父子倆留在涼亭裡,千萬別出來。”
“怎麼了?”文世全吃驚的四下觀看!
展毅臣指向山腳,那兒有一群鬼鬼祟祟的人,道:“我認出那些江湖敗類,他們就是‘江南九蛇’。”
“江南九蛇?這名字挺耳熟的。”文世全驚訝著!
“當然耳熟。十多年前,你購進一批四川產的伍蓓子、川貝、枸杞,當歸等藥材時,由我承運至九江,那批藥材曾經在鄂北遭韌,所幸那樁事件有驚無險的安渡過去,那批藥材也順利保住了,而當年那一多作案的匪寇,就是‘江南九蛇’這九個人渣。”
文世全面露恍然之色。
展千帆跟著道:“爹,如果我沒記錯,‘江南九蛇’在七八年犯下一樁劫財殺人的暴行,當時被害的苦主,是金陵一家大銀樓的主人,由於那家銀樓主人與京城某位官方大員有親戚關係,所以官家追捕甚緊,逼得他們龜縮好幾年不敢出頭犯案。”
展毅臣點頭:“不錯,有此事!”
展毅臣觀察山腳活動的情形,他指一指兩個孩子的腰際:“解開劍簧,撩起衣袂,多加小心了!”
展毅臣字字鏘鏗有力,展千舫和展千帆依言而行,不敢稍有馬虎。
展毅臣遂又轉頭交代忠兒及信兒:“你們兩人與文老闆一起留在涼亭內,等我招喚才許出來。”
“是的,老爺子!”
叮囑妥切之後,展氏父子沿小路下山。
然而他們還沒到達山腳,江南九蛇卻已經發動攻勢了。
江南九蛇所攻擊的物件是一艘中型的淌板船。
首先,江南九蛇以火炮轟射淌板船,打裂開淌板船的尾部。接下來,他們以四艘小艇迅速的包抄淌板船,登舟疾躍,逢人便殺,wr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