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狹小的樓梯轉了上去,過了一陣,百里彤又匆匆下來,對江元道:
“進來吧!”
江元隨在百里彤之後,一同登樓,才一入房,立覺一陣暖氣撲身。
這間房子並不大,擺設也不見得太華貴,比起方才所見還有些不如。
在靠火盆一邊,一張太師椅上,坐著一個白髮老人,他穿著一件黃緞的便袍,身上還圍了一床薄錦被,手中拿著一本線裝書,正在閱讀得出神。看來他生得非常清秀,面色也很紅潤,可是雙目卻是尋常,看不出是身負奇技的人。
江元連忙施了一個大禮,說道:“晚輩駱江元請老伯的安!”
百里青河含笑望了江元幾眼,說道:“你坐下……你既然與彤兒結拜了兄弟,我們就等於是一家人,不必太拘禮,隨便一些!”
江元覺得他人很親切,心中對他生了幾分好感,在一旁坐了下來。
百里彤也在一旁坐下,笑道:“爹爹!江元就是……”
百里青河搖手止住他的話,含笑道:“我知道,九天鷹的名氣不小,我這個老官也久仰了!”
江元不善客套,不知說些什麼好,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
百里青河用手摸摸白鬚,又道:“早年我與令師也有數面之緣,可是作了這個官,也就把整個身子給絆住了。晤……”
他說著用手算了一下,接著說道:“算下來,我已經二十五年沒離京城了,你師父還好吧?”
這句話問得百里彤及江元都是一驚一痛,百里彤一雙眼睛,立時盯在江元臉上。
江元略一沉吟,說道:“先師不幸,已經過世了!”
百里彤聞言心中忖道:“奇怪了!他怎麼不加以隱瞞了?”
可是他卻沒料到,江元早已打量了他的顏色,心中想道:果然他是早就知道,那麼一定是吉文瑤告訴他了!
百里青河似乎非常詫異,搖頭道:“啊!想不到,真的是想不到!她應該比我活得久的!”
他說到這裡,又停了一下,接著道:“這一次的事情,想必彤兒都告訴你了,彼此既是自己人,我也不再說客氣話了!我本來不願意,叫孩兒輩為我操這些心,可是年紀太大,實在不願與人動手,所以這件事,只好交給你們了!”
江元微微欠身,答道:“這是我們應盡之責,老伯不必操心。”
百里青河搓著手,笑道:“好!好!你們回去吧!等事情過了以後,我要好好與你聚一聚!”
江元施禮之後,又與百里彤下樓來了。
江元與百里彤方下樓梯,便見一條黑影,在遠處一閃而沒。
江元劍眉一聳便要追去,百里彤攔住了他,低聲說道:“不必管他!我就是要他們中計的!”
江元不太明白百里彤的話,可是也不便多問,一同向後走來。
江元念念不忘吉士文,禁不住問道:“吉士文住在哪裡?”
百里彤不禁一驚,忖道:莫非他已知道了殺害他師父的仇人麼?
百里彤想著,用手向後遙指一下,說道:“他住在後面,離這遠得很!”
江元不再說話了,暗自盤算著報仇的事。
他們回到了原來的房間,百里彤用手指著遠處的一扇小門,說道:“少時我爹爹便由這扇小門出去,我負責護送,如果萬一驚動了人,你最好能把他們攔阻下來!”
江元滿口答應,百里彤望了望天色,對江元道:“我還要出去分派一下,等下會通知你!”
江元含笑點頭,說道:“你去吧!我也好準備一下,換件衣裳。”
百里彤已走到門口,回頭笑道:“這倒不急,大概不到三更不會動身。”
他說畢一閃而去。
江元處身在這座古老幽深的大房子中,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新奇,忖道:反正時間還早,我到外面逛逛,也好打探一下地勢。
江元想著推門而出,走過了穿廊,來到花圃之中。
時屆深冬,飛雪如掌,大片地飛落著,整個花圃的花木,除了黃臘老梅之外,都用稻草包裹著,被冰雪凍成了一片。
江元想到自己的大仇人吉士文,也住在這幢房子內,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由於吉士文是吉文瑤的父親,使得這件事情更難辦,更何況還有文瑤牽連在內呢。
她不但參與了這件兇殺的事情,並且還是施放毒針的主兇,江元實在痛心極了,他恨自己為什麼會愛上吉文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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