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元沉著應付,出掌如風,方圓幾尺之內,盡是掌力,那夜行人雖然多次猛攻,但終於無法欺進。
江元一邊與他動手,一邊留心觀察他的路數,可是始終無法判定他的門派,而他所使用的小巧功夫,也絕不是常見的“燕青十八閃”、“醉荷飄葉”之類,可是威力卻有過之。
夜行人打了半天,始終無法欺近江元,他似乎暴怒起來,低聲地“哼”了一聲,身勢立時加速了一倍,攻勢也越發地猛烈了。
江元仍是以靜制動,毫不忙亂。
遠望過去,只見夜行人像是一團飛絮又似一隻怪鳥,才前又後,倏左忽右,身形的那份巧快,真可說是江元平生僅見。
江元心中想道:“我定要知道他是什麼人物。”
江元想到這裡,不禁望了望他臉上的面巾,心中閃電般掠過一個念頭,忖道:我何不把他面巾取下?
江元如此想著。正要改變掌法,突見夜行人一聲低嘯,身如箭弩,直射過來,他雙臂大張“歌舞昇平”,分別向江元右肩及腋下,十指如鉤抓到。
江元冷笑一聲,說道:“好厲害的掌法!”
隨著這句話,江元已上拔了七尺,他凌空一個大盤旋,已然落在夜行人身後,二指輕投,點向夜行人的“鳩尾穴”。
這是江元自與他動手以來,第一次躍起,夜行人似乎沒有防到,大驚之下,拼命地向前一扭,雖然讓過了緊要穴位,可是江元的二指,仍然擦著他的胯骨滑過。
夜行人只覺大腿一陣痠麻,連忙運氣止痛,閃了開去,已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江元含笑而立,從容說道:“你把姓名留下,我絕不為難你,放你而去!”
江元話才說完,夜行人突然大罵道:“放屁!你家少爺不信勝不過你!”
江元不禁大怒,他一雙劍眉高高揚起,用著比冰還冷的聲音道,“小子!你太不知死活了!既然你要與我係這個死結,你可別後悔!”
江元言罷不待答言,揉身而進。
這一次江元動了真怒,出手又有不同,他決心要把這夜行人制服,然後詳細地問問口供。
夜行人見江元來得猛,他奮起餘勇,二人再度打在一起。
他們這一次動手,比較剛才,聲勢又是大不相同,江元也展開了靈活之身,進退吞吐,自是比夜行人高上數籌。
那夜行人掌力、火候本就不如江元,原想以輕功取勝,卻不料江元的輕功更高,立時弄得忙亂起來。
他們二人火併一處,掌起身落,袖動衣搖,帶起了大片的黃塵,未成瀰漫,已被寒風吹散。
江元近幾月來,很少與人交手,更很少見這等高手,所以動手之間,心中愛惜他這身功夫,有了很多的顧忌。
就在這種情形下,夜行人才有還手之力,他雖然比江元差一截;可是這身功夫,也是江湖罕見的了。
他們二人過了二十餘招,仍舊分不出勝負來,江元心中忖道:我們已經糾纏了一個更次,小虎一人獨在房中,如再有人來,豈不是難以兼顧?
江元想到這裡,正要加緊攻勢,夜行人突然發話道:“駱江元,你還有壓箱底的功夫,一齊用出來,不要折在我掌下又不服氣!”
江元大怒,冷笑道:“我一再相讓,你居然還敢激我,哼!難道我就真拿不下你麼?”
江元說完,雙臂一振,發出了一聲低嘯,他雙掌猛翻,快似閃電,分別向夜行人的前胸及小腹按到。
夜行人立覺奇勁撲身,大吃一驚,點足之下,拔上了一丈。
可是江元料中他有此招,幾乎在同一時間,也拔了上來。
夜行人才拔起空中,突覺黑影壓頂,心知不妙;可是他再躲閃已來不及,只覺嘴上一涼,他那塊蒙面的面巾,已然被江元凌空扯下。
十三、驀悉殺師人雪夜入仇家
夜行人大吃一驚,正要用絕招脫身,突覺全身一麻,“砰”地一聲,摔在了黃土地上!
就在同一時間,江元已落在了他身前。
他怒目圓睜,劍眉高揚,似乎又回覆到他以往暴戾的天性。
他揚掌便要劈下,在以往很多江湖人就是這樣死在他手下的。
可是燈光由江元的掌隙中,照在了夜行人的臉上,不禁使江元心頭一震,高揚著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他發出了驚奇的聲音:“咦,原來是你!”
睡在地上的,是一個英俊健壯的青年——他是百里彤親信之人——卓特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