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英沉默了一下,低聲問道:“在離開之前,我能先去看看我大哥嗎?”
鍾家,她再無留戀,留在家裡,也不過成為家族聯姻的犧牲品,如今,她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她的親大哥了。
“可以。”赤水回答都很乾脆。
鍾英聞言,再次叩首,“徒兒鍾英拜見師傅。”
這一次,赤水沒有阻攔。
拜師禮成。
赤水很滿意,“待你母親頭七後,為師再來接你,你自準備好。”
鍾英點頭。
她在赤水消失後,並沒有露出喜悅之情,而是復跪於原處,又拿起紙,繼續往裡燒著,好似剛才的一切都未發現過。
遠處的赤水掃了一眼,更滿意了。
七日後,赤水帶著鍾英,離開了浣溪鎮,往飛虹門飛去。
此時,她們乘坐的是一件樹葉飛行法器,這是赤水找了很久才找出來的。
看到鍾英一臉淡定,顯然赤水的表現符合她的想像。
赤水心裡惡劣一笑,小小年紀,讓你裝成個大人,讓你不驚不喜,讓你不怒不笑。
她決定,暫時不暴露修為,讓她自己去發現,嚇嚇她。
鍾英當然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其實,知道快要見到大哥了,她心裡是極期待的。只是在鍾家數年壓抑的生活,她已經不是太擅長於表達這種感情了,因此沒有讓赤水看出來。
飛虹門。
赤水和鍾英下了樹葉法器,向守門弟子告明瞭來意,被請到待客廳等候。
只是,她們兩人這一等,就等了整整半天,眼見日已西斜,就算脾氣再好的赤水也終於坐不住了,當即手掌一拍,將待客的桌子拍成數塊,散落倒地後,才衝著聽到聲音趕來的管事慢條斯理道:“對不住,一時手誤,拍重了,這位管事,請問鍾宏什麼時候才能到呢?”
鍾英一直站在赤水身後,本也站得腳軟,可看到師傅竟然敢在這樣的大宗門內鬧事,不由又有些擔憂。
那管事也已築基,看到桌具被毀,滿臉怒色,對方僅僅一個築基修士,就敢上門來打他們飛虹門的臉,真當他們飛虹門無人了?
可他一對上赤水的雙眼,心裡莫明就是一寒,心裡琢磨,難不成這個女子有著大靠山?
想到此,他擠出笑容,安撫道:“快了,快了,已經派人去通知,可能有事耽擱了,我再派人去催催,請你再等等。”
赤水瞟了一眼落日,哼了一聲,道:“原來飛虹門的辦事效率如此之低,名過其實矣我就等到太陽落山之時,若是那時鐘宏還未出現,就別怪我自己去找了。”
那管事心下一沉,惱怒更甚,臉脹得通紅,但看對方的作態,似是真有所依仗,忙敷衍了幾句,退下後,連連派弟子去催促。
同時,他也在打探這名女子的來歷。
只是倉促之間,哪裡打探得到,連忙上報給門內的金丹真人。
落日之時,鍾宏仍未到,赤水正欲發飆,忽聽一渾厚喝斥聲傳來,“哪裡來的無知女娃,敢來飛虹門撒野?”
話音未落,大門內竄進一道青影,眨眼間便坐於主位之上。
赤水一看,三四十歲模樣的中年男子,是位金丹真人。
那真人輕蔑地瞥了赤水和鍾英一眼,“鍾宏有事,不見客,你們可以走了。”
赤水冷冷一笑,“他有何事?連見個客都不方便,我身後之人,可是他的親妹妹。”
對方不讓她見,她今日,還非見不可了。
那真人臉色一沉,“便是親妹妹又如何?當初你們送他到此時,就應該明白,飛虹門付出的酬勞有多優厚,已是買斷了他的一生,他的一切,你們無權再來過問。”
鍾英聞言,終於臉現急色。
赤水安撫地瞥了她一眼,這才轉向那真人,“若我今日非要見呢?”
“放肆”那真人見赤水一個築基修士,在他面前竟然也敢如此無禮,頓時惱羞成怒,雙目一瞪,一股靈識威壓,便襲向赤水。
赤水身體輕輕一動,便將那股靈識威壓反彈了回去。
那股力量太大,一下就將那位真人定定壓在椅背上,他的臉迅速變成慘白。
等那股力量撤回,那真人頓時身體一軟,當場噴出一大口鮮血。
見此,赤水冷冷哼了一聲。
鍾英見到這一變故,雙眼瞪得老大,盯著師傅的背影,腦裡一個想法開始成形,難道……
師傅竟然是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