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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谷縝笑道:“那鬼地方又黑又溼,少爺我坐得煩了,出來放放風,透透氣,喝喝美酒,逛逛窯子。怎麼,你老人家不高興了?”

穀神通嘆道:“你知道後果麼?”

“後果?”谷縝笑道,“是了,東島島規,也不知哪個王八蛋定了一條……”穀神通沉聲道:“是雲虛島王……”

“是,是。”谷縝笑道,“那雲虛說了:‘逃出九幽絕獄者,一旦成擒,當場格殺。’你穀神通鐵面無私,料來也不會法外開恩!”

穀神通眼裡透出沉痛之色:“谷某少時,武功未成,屢戰屢敗;後來遇上萬歸藏,連敗三次,死裡逃生。但這些敗績比起今日,也都算不得什麼。”

谷縝笑笑,指著鼻尖道:“你最大的失敗,就是養了我這不肖子吧!”穀神通點頭道:“你是我親生兒子,由我而生,也當由我而死,我此次西來,便是不想你死在別人手裡。”此言一出,眾人皆驚。谷縝亦流露古怪神氣:“穀神通,你真要親手殺我?”穀神通道:“不錯。”谷縝笑道:“若我真是冤枉的呢?”穀神通濃眉一振:“可有證據?”谷縝搖頭:“沒有。”穀神通望著他,跨前一步,衣發飄飄,無風而動。

陸漸聽得心搖神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萬料不到,谷縝逃出獄島,一旦不能洗脫冤屈,竟是自判死刑,無怪那日在萃雲樓頭,他會交代後事。眼望這對父子相殘,陸漸心如刀割,一晃身,搶到谷縝之前。

穀神通皺眉道:“足下有何指教?”陸漸心中空自著急,嘴裡卻不知怎麼說才好,只是道:“谷縝他是好人,你,你不要冤枉他。”穀神通道:“他是好人,有何憑據?”陸漸心念疾轉,也想不到半點證據,不由得張口結舌。

穀神通搖頭道:“足下既無憑據,暫請退讓。”陸漸心情激盪,不知怎地脫口而出:“總之你不能殺他。”穀神通道:“這是我東島家事,足下也要插手?”陸漸只覺一股熱血湧上頭頂,聲音陡揚:“這是你東島家事,谷縝卻是我的朋友。”穀神通一怔,忽聽谷縝哈哈笑道:“什麼朋友,分明就是兄弟。”陸漸轉過身來,但見谷縝形容狼狽,氣度仍是從容,嘴角一絲笑意若有若無,與往昔談笑並無二致。

陸漸心頭一熱,高叫道:“不錯,就是兄弟。”谷縝伸出手來,二人雙手緊握,谷縝笑道:“你是兄,我是弟。”陸漸胸中血沸:“我是兄,你是弟。”兩人相對大笑。陸漸一聲笑罷,忽地揚聲道:“好兄弟,但使我陸漸一口氣在,誰也休想害你。”這一句擲地有聲,聞者心頭均是一震。穀神通不覺微眯雙眼,注視陸漸:“你真要護著他?”陸漸大聲道:“不錯。”

穀神通一言不發,只是寬袍一卷,雙目陡張。剎那間,陸漸忽生異感,只覺穀神通身上湧起一股氣勢,如山如嶽,高壯絕倫,身後的天柱奇峰與之相比,亦矮了一截,自己在他面前,更如螻蟻蚊蟲,渺小卑微。

這等怪異之感前所未有,剎那間,陸漸汗出如漿,雙腿顫抖,鬥志半分也無,唯覺穀神通氣機越來越強,撐天立地,高拔萬仞,不自覺呼吸艱難,幾乎便要屈膝跪倒。

旁觀眾人只見兩人遙相對峙,也不見穀神通如何動作,陸漸已然臉色大變,渾身發抖,心中均覺奇怪,唯獨虞照和穀神通兩度交手,略知奧妙,心念一轉,驀地喝道:“陸漸,可以輸人,不可輸氣。”

他這一聲以“天雷吼”喝出,震山動谷,陸漸神志略清,腦海裡靈光一現,“咄”的一聲大喝,將身一搖,氣勢陡增。

穀神通微覺訝異,他對陸漸觀感不惡,不願出手傷他,是以現出“天子法相”,叫他不戰而屈。這法相一出,對手無不鬥志淪喪,即便不就地服輸,也絕無這般氣勢反漲的道理,正覺不解,陸漸又喝一聲“咄”,身子再晃,氣勢更揚。

穀神通不由咦了一聲,忽聽陸漸再喝一聲,握拳嗔目,氣勢盈漲,上決浮雲,下決地紀,倏爾間,竟與穀神通的“天子法相”旗鼓相當,難分高低。穀神通看出這氣勢來歷,心中驚奇,失聲讚道:“好一個唯我獨尊,如來化身。”

稱讚間,二人氣勢交替攀升,四周眾人均然知覺,不由得紛紛後退,各各驚奇:“穀神通絕代高手,武林一人,有此氣勢倒也罷了,這姓陸的小小年紀,怎麼也有此氣象?”

陸漸顯露的正是九如祖師的本相。九如和尚開創金剛一派,呵佛罵祖,吼嘯十方,馳騁禪林,無有抗手,所留本相,大有藐睨六合、唯我獨尊的風采,決不屈服於天地間任何人物。是以這一本相被後代門人稱之為“唯我獨尊之相”。

黑天劫力性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