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驚呼,原來那匕首距眼珠不足分毫,竟被性海上下眼瞼牢牢夾住,不得稍進。
性海嘴角笑容不變,屈起一指,向上彈出,噹的一聲,匕首從中而斷。性智魂飛魄散,哪裡還敢逞強,攥著斷匕往後急掠。性海取下匕尖,一揚手,化作一道白光,直奔性智面門。
性智不及躲閃,勁風忽來,一隻大袖凌空一卷,將那匕尖裹住,不料那匕首上蘊含極大勁力,哧的一聲透袍而出。來人咦了一聲,不及變招,性海驀地前掠,來勢較那匕尖還快,向空虛拍一掌,性智頓覺一股柔和大力沛然湧至,身不由主向後飄出,只聽噗的一聲,那匕尖插在足前,閃閃發亮。
性智驚出一身冷汗,定睛望去,性海與性覺相距數尺,已然遙遙對峙。
出袖的正是性覺,他一拂未能攔住匕首,不覺雙頰發熱。然而騎虎難下,今日若不能以武功壓服性海,勢必威信盡失,當下合十笑道:“師弟武功大進,可喜可賀,性覺不才,請教一二。”
性海亦笑道:“好說,好說,師兄不必客氣。”
性覺見他大剌剌的,心中有氣,當即長吸一口氣,馬步微沉,徐徐一拳送出。性海微微一笑,也是馬步微沉,揮拳送出。
二人用的均是“一神拳”,招式一般,拳風強弱卻是迥然大異,性覺只覺對面拳風如一堵石牆,凌空壓來,端的無隙可乘,不覺心頭猛震,以左腳為軸,倏地扭轉身形,繞過拳風,一爪拿向性海腋下。
這一招乃是“雕龍爪”的殺著,能於不可能的角度出手,當日魚和尚也只傳了性覺,乃是性覺的獨門絕技,不但角度刁鑽,抑且指勁鋒銳,專破各種護體真氣。
不料他一動,性海亦動,身子如法扭曲,繞過來爪,亦是探手抓向性覺腋下。性覺一驚,右爪抓出,左爪防守,當即迎上。性海見狀,也探出左爪。霎時間,兩人左爪對右爪,右爪對左爪,十指一碰,只聽咔嚓數聲,性覺鼻子裡發出一聲悶哼,一縮手,一招“大梵幡”拂向性海。
性海微微一笑,也收爪出袖,二袖纏在一起,性覺運勁一扯,對方紋絲不動,情急間也不顧身份,怒喝一聲,一腳飛起,“虎尾腳”撩向對方下陰。
不料腳勢方動,性覺就見對面腳影亂閃,性海也已出腳,兩腿一對,性覺小腿處傳來一股劇痛,咔嚓一聲,斷成兩截。
性覺痛得大叫一聲,獨腳支撐,向後竄出,但斷腿之痛委實太劇,人才落地,便骨碌碌滾倒,雙眼瞪著性海,頭上大汗淋漓。性海也不追趕,收勢合十,面露笑意。
三祖寺眾僧鴉雀無聲,心中震駭無以復加。要知方才二人招式一模一樣,結果性覺斷指斷腳,性海卻是若無其事,功力高下,委實不可以道里計。
性覺面如死灰,口唇哆嗦一陣,驀地顫聲道:“你,你當真練成了?”
性海笑道:“不錯。”
“不可能。”性覺兩眼大張,驀地嘶聲尖叫,“魚和尚,魚和尚已經死了。”
性海笑道:“人雖死了,法意尚存,如法習練,仍能證果。”性覺面容抽搐,猙獰如鬼,厲叫道:“不可能,不可能……”
“師兄也忒固執了。”性海笑笑,目視眾僧,高叫道,“先師魚和尚不幸坐化於東瀛,生前曾將大金剛遺法傳授小僧,小僧秉承先師遺旨,從今往後,便是第七代金剛傳人。”
此言一出,群僧譁然,性覺直愣愣望了性海一陣,驀地臉色慘變,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兩眼翻白,昏死過去。
場上沉默一陣,忽聽有人大聲道:“佛祖庇佑,金剛一脈終有傳人,從今以後,我三祖寺當與東島、西城三足鼎立,威震武林。”
眾人轉眼望去,但見性智雙手合十,寶相莊嚴,一邊說話,一邊上前,向著性海深深作揖,恭謹道:“小僧性智,見過方丈大師。”
他剛才還匕首相向,轉眼間便大獻殷勤。眾僧既驚且怒,自也不肯後人,紛紛躬身施禮,齊聲道:“小僧見過方丈大師。”
性海舉目掃去,只見陽光下一片光頭密密麻麻,油光閃亮。霎時間,他只覺往日所受怨氣盡數煙消,一股狂喜湧上心頭,不由得志得意滿,縱聲長笑。
笑聲未絕,忽聽一聲輕哼,有人冷冷道:“先覆東島,再破西城,可是你說的?”
性海一收笑容,注視葉梵,淡然道:“老衲說了,那又如何?”
葉梵呸了一聲,怒道:“放你孃的禿驢屁,先不說老禿驢你有幾多斤兩,但你這句話本身就有毛病。為何是先覆東島,再破西城?你若不將這話掉個個兒,改作‘先破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