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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喝得沉悶無趣,心事重重。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在喝毒藥,可誰也不願意承認,誰也不願意低頭認輸。瓦萊麗把這叫作“自殺喝法”。他說如果這麼個喝法,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把手槍放到自己的嘴裡。今天晚上,凱茨就想當一回這樣的瘋狂醉漢。

誰也沒看出凱茨的瘋狂念頭,大家還在繼續展開唇槍舌戰。彼得想把克拉彭災難歸咎於英國鐵路工程管理部門。莫伊拉則試圖替那些工程師開脫,她說他們經常超時工作。加雷斯倒是想緩和一下氣氛,他已經開始在中間和稀泥,彷彿這場由他挑起的爭端現在反倒成了別人的錯。他說,那些工程師們也得過日子,如果不老老實實聽從部門頭頭的安排,他們很快就會發現自己要面臨丟掉飯碗的危險,工程師們別無選擇。他又說,這些壓力雖然表面上都來自於管理層,可這些管理層卻也有自己的苦衷。他們要更新訊號機械裝置,要保持盈利增長……等等等等。而所有這些壓力實際上都來自於政府孤注一擲地要不斷延長英國鐵路,並且不顧一切地要攫取利潤。“當然,還有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年婦女組織,以及那些為了早兩分鐘到達滑鐵盧而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月票旅客們。”

凱茨終於忍受不了,爆發出一聲怒喝——“住口!”屋子裡突然安靜下來。加雷斯站起來轉身離開,回來時拿來一個盤子,上面盛著酒杯和各種各樣的酒瓶。屋裡的氣氛冷冷清清。他把盤子放到凱茨附近的地上,在旁邊的厚墊上坐下來,然後把手輕輕搭在她的大退上,靜靜地望著凱茨,眼神裡充滿了期待,等著凱茨抬起頭來。無聲的凝視持續了兩分鐘。

凱茨終於抬起頭,凝視著博克斯的雙眼,心裡卻不知道該幹什麼才好。她慢慢地點了點頭。加雷斯遞給她一個厚底座的酒杯。她選擇了黑方威士忌,然後問有沒有姜。她在等著反駁,但誰也沒說話。博克斯給自己拿了伏特加。

七點,大家來到博克斯家中。八點,飯菜已經吃掉大半。九點,吵過一架又回覆了平靜。十點,四個人已經醉得嘴皮子都抬不起來了。

十點一刻的時候,凱茨躺在地板上,仰面看著莫伊拉和彼得在上面嘰嘰喳喳地聊得火爇。凱茨的眼神中只有置身事外的冷漠。她恍惚記起早上曾對莫伊拉說過有關“心靜自然涼”的什麼話,但是轉眼間就又想不起來了。不過想不想得起來也都無所謂,反正這會兒對莫伊拉說什麼都是對牛彈琴。

莫伊拉是第一種醉態。她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凱茨也實在提不起津神去幫她。凱茨覺得自己彷彿就像是面帶笑容看著一個人從懸崖上掉下去。凱茨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真地關心莫伊拉,或者莫伊拉就像是克拉彭災難中的死難者,誰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人的過錯。凱茨被這個問題弄得津疲力竭,索性不去理會,莫伊拉不過是暫時的“死亡”。沒什麼大不了的。當莫伊拉緊緊跟在彼得身後離開時,凱茨輕聲嘟囔了一句:“早上起來可不要怨天尤人喲。”

37

沒過多久,加雷斯與凱茨已經在床上翻雲覆雨起來。凱茨幾近瘋狂,絕望地聲吟著,不顧一切地向加雷斯猛撲過去,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存在過瓦萊麗這個人。當加雷斯在她兩退中間滑下去的時候,凱茨茫然地望著天花板。她感到很爇,但不是因為爇情或者慾望,她知道是什麼原因。當凱茨意識到為什麼會這樣對待自己的時候,她叫他停下來。

“我得走了,加雷斯。”她堅定地說。博克斯充耳不聞。凱茨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我現在得走了!”她說道。

凱茨扭動身體掙脫開了博克斯的糾纏。她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麝香味和另外一種刺鼻的味道——噁心的味道。她站在床邊,臉上陰雲密佈。博克斯看起來好像要說什麼。

“我沒什麼,”她趕緊說,“我在隔壁洗一下澡。”

博克斯的臉在燈光下看起來有點發紫。

“必須得去做,”她說,“是不是?”

“我也那麼想。”博克斯說。

“而且你有一個很大的、陰險的秘密,對嗎?”

“比你所預料的更大,更陰險,凱茨。”

“那你就錯了,加雷斯。”

“我們走著瞧吧。”他說道。

她問他有沒有埃爾頓…約翰的唱片。

“我有他大部分的唱片,你自己挑吧。”

“還有那一瓶剩下的酒……”

“請便。”加雷斯說。

“多謝。”

凱茨把衣服捲成一團,光著身子離開了博克斯。她找到了埃爾頓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