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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誰知姐姐又忽然在他腿上咬了一口,咬得很重,當然很痛。

但西門十三眼裡的痛苦之色卻忽然不見了。

他忽然發現一個人若想勝過別人,並不一定要靠武功的。

於是他臉上又露出微笑,微笑著將丁麟沒有喝的那杯酒一口氣喝下去……

聽濤樓聽的並不是海濤。

冷香園裡除了種著萬株梅花外,還有著幾百株蒼松,幾千竿修竹。

聽濤樓外,竹浪如海。

丁麟伏在竹林的黑暗處,開啟了系在腰上的一隻皮囊,拿出了一支噴筒。

噴筒裡裝滿了一種黑色的原油,是他從康藏那邊的牧人處,用鹽換來的。

他旋動了噴筒上的螺旋蓋子,有風吹過的時候,他就將筒中的原油,很仔細地噴了出去,噴得很細密。

那霧一般的油珠,就隨著風吹出,灑在聽濤樓的屋上。

然後他就藏起噴筒,又取出十餘粒比梧桐子略大些的彈丸,用食中兩指之力,彈了出去,也打在對面的屋簷上。

突然間,只聽“蓬”的一聲,聽濤樓的屋簷,已變成一片火海,鮮紅的火苗,竄起三丈開外。

遠處傳來更鼓,正是子時。

更鼓聲卻被驚叫聲淹沒。

“火!”

數十條人影,驚呼著從聽濤樓裡竄了出來,如此猛烈的火勢,就連最鎮靜的人也難免驚惶失措。

也就是這一剎那間,丁麟從樓後一扇半開的窗子裡,輕煙般掠了進去。

佈置得非常幽靜的小廳,靜悄無人。

丁麟突然大叫。

“火,失火了!”

沒有人來,沒有應聲。

丁麟已推開門竄出去,他並不知道南海娘子的練功處在哪裡,所以他的動作必須快。

他還得碰碰運氣。

他的運氣好像還不壞,第三扇門是從裡面閂起的,他抽刀挑起門閂,裡面是個佛堂。

案上的銅爐裡,燃著龍香,一縷縷香菸綜繞,使得幽靜的佛堂,更平添了幾分神秘。

香案後黃慢低垂,彷彿也沒有人。

但丁麟卻不信一間從裡面閂起門的屋子裡,會沒有人。

他毫不猶豫就竄了進去,一把掀起了低垂的神幔。

他怔住。

神饅後竟有四個人。

四個穿著紫緞長袍的人,一頭青絲高高挽起,臉上戴著個用檀木雕成的面具。

四個人的穿束打扮竟完全一樣,全都動也不動地盤膝而坐,樓外閃動的火光,照著他們臉上猙獰呆板的面具,更顯得說不出的詭秘可怖。

這四個人全都可能是南海娘子,但南海娘子卻只有一個。

丁麟知道這種機會絕不會有第二次了,他決定冒一次險。

他竄過去,揭開了第一人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張蒼白而美麗的臉,長長的睫毛,蓋在緊閉的眼簾上,無論誰都看得出她絕不會超過二十,南海娘子絕不會這麼年輕。

丁麟已揭起第二人的。

這人競赫然是個男人,臉上還有青黲黲的鬍碴子。

南海娘子當然更不會是男人。

第三個人看來雖然也很年輕,但眼角上卻已有了魚尾般的皺紋。

第四個人是個滿面皺紋、連嘴都已癟了下去的老太婆。

丁磷又怔住。

他井沒有看見他想看到的那張臉,但這時他已無法再停留下去。

他轉身、人已隨著這轉身之勢躍起,就在這時,他彷彿看見那臉上帶著鬍碴子的男人的手動了動。

他知道不對了,想閃避,但這人的出手竟快得令人無法思議。

他剛看見這人的手一動,已覺得腰上一陣刺痛,就像是被尖針輕輕刺了一下。

然後他就跌了下去。

佛堂裡還是那麼幽雅,外面閃動的火光已滅了,銅爐中香菸綴繞,卻已換了種清淡的沉香木。

丁麟張開眼,忽然發現自己身上已換了件女人穿的鄉裙。

他大驚之下,伸手摸了摸頭髮,他的頭髮竟已被梳成了一種當時女人最喜歡梳的楊妃墮馬髻,歪歪的髮髻,還插著根風頭釵。

“風郎君”丁麟從十六七歲的時候,就開始闖蕩江湖,不出三年,已博得很大的名聲。

江湖中人人都知道,他不但輕功極高,而且非常機警,也非常沉得住氣。

但現在他卻已忍不住要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