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摸摸她的臉。
可是他又不敢。
就在這時,梅林外忽然又有個人衝了進來,吃驚地看著他。
心姑也來了。
鐵姑忽然長長嘆息了一聲,道:“你不該來的。”
心姑用力咬著嘴唇,忽然大聲道:“我為什麼不該來……他既然是你的父親,就是我的祖父,為什麼不能來看看他。”
衛天鵬又怔住。
原來他不但有了女兒,還有了孫女。
他只覺得全身的血都熱了,幾乎已忍不住要大叫起來。
誰知就在這時,心姑突然反身出手,閃電般點了他胸前七處穴道。
韓貞本來一直在旁邊看著,遇見這種事,他也只有在旁邊看著。
看見心姑出手時,他想救已來不及了,誰知心姑竟又扶住了衛天鵬,道:“刀上已見了血,他想必已中了毒,你快抱起他跟我來。”
原來她出手是為了救人,韓貞嘆了口氣,今天他看見的和聽見的這些事,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永遠忘不了的。
他這一生中,也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奇秘的事。
佛堂裡燃著香,香菸繚繞,彷彿梅林中的冷霧一樣。
韓貞將衛天鵬放了下來,放在一張軟榻上。
神案前擺著的幾個蒲團上,坐著個雲鬢高髻的錦衣少女,彷彿很美。
她重眉斂目,盤膝坐在那裡,竟像是老僧入定一樣。
這麼多人從外面走進來,她居然不聞不問,好像根本沒有看到。
但韓貞卻忍不住要去看看她。
放著這麼美的少女在面前,若是連看都不看,這個人一定不是個男人。
韓貞總算還是個男人。
他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要多看兩眼,他忽然發現這少女很像一個人,像丁麟。
縱橫江湖的“風郎君”,怎麼會忽然變成了個女人?
韓貞當然不會相信這種事,但越看越像,這少婦就算不是丁麟,也一定是丁麟的姐妹。
丁麟的人呢?
他若是已被鐵姑她們殺了,他的姐妹又怎麼能安心地坐在這裡?
韓貞並不是個很好奇的人,一向不太喜歡管別人的閒事。
可是現在他實在覺得很奇怪,每個人都多多少少難免有點好奇心的。
韓貞畢竟還是個人。
鐵姑和心姑已在為衛天鵬治傷療毒,好像並沒有注意到他。
韓貞忍不住慢慢走過去,俏俏喚道:“丁麟。”
錦衣少女果然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卻像是根本不認得這個人一樣,搖了搖頭道:“我不是丁麟。”
韓貞又忍不住問道:“你是誰?”
錦衣少女道:“我是丁靈琳。”
丁靈琳!
這名字韓貞是聽見過的……丁靈琳豈非就是葉開的情人?
她長得怎麼會跟丁麟一模一樣?她跟丁麟又有什麼關係?
這錦衣少女又閉起了眼睛,連看都不再看他了。
鐵姑卻在看著他。
韓貞一回頭,就觸及了鐵姑的目光。
比刀光還亮的目光。
韓貞強笑了笑,道:“他老人家想必已脫險了吧?”
鐵姑點點頭,忽然問道:“你看他是丁麟,還是丁靈琳?”
韓貞道:“我看不出。”
這倒不是假話,他的確看不出,也分不出。
鐵姑道:“你應該看得出的,無論誰都該看得出她是個女人。”
韓貞道:“他現在的確是個女人,”鐵姑道:“以前難道不是?”
韓貞笑了笑,道:“我只不過有點奇怪,丁麟怎麼會忽然不見了。”
鐵姑道:“你很關心他?”
韓貞摸了摸歪斜的鼻子,道:“他打歪了我的鼻子。”
鐵姑道:“你想報復?”
韓貞道:“沒有人能在打歪我鼻子之後,就一走了之的。”
鐵姑道:“他能不能死?”
韓貞道:“他也不像很快就會死的人。”
鐵姑道:“可是他偏偏已死了。”
韓貞道:“你是說,丁麟已死了?”
鐵姑道:“不錯。”
韓貞道:“但丁靈琳還活著。”
鐵姑凝視著他,過了很久,才徐徐道:“你已看了出來?”
韓貞又笑了笑,道:“我看不出,我是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