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而且也不願意支付這筆錢,就服務員當保安,保安當服務員,本來就是個中小型的浴池,沒必要講那個排場。阿珠說:“冬啊,你有西服嗎?”
我說:“沒有。”
其實我有,姑姑給我買過,參加工作以後我自己也買過。兩套呢,一套一千多,一套八百多。當然在這裡想這個是沒用的。我裝出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大傻子,呆頭呆腦的樣子。
阿珠戳了一下我的腦門子說:“剛出來都這樣,你這麼笨,要不是有關係,怎麼找得到這麼輕鬆的工作。”
我連連點頭,我說一口南方普通話,北方話說不利索。裝笨應該是天生的,尤其是關係到自己前途甚至生命的情況下,應該沒有什麼破綻,至少阿珠是什麼也看不出來。
我轉過身,阿珠又拉住我說:“你跟王大毛睡一屋,半夜要是看他起來,別嚇著你。”
我心裡猛地打個冷戰,但立刻就鎮定下來,問:“為什麼?”
阿珠說:“聽說他有夢遊的毛病。”
我說:“聽誰說的?”
阿珠說:“聽他弟弟說的。”
臥底 第一部分 (6)
我說:“他弟弟在哪兒?”
說完我就後悔了,不該如此急渴地追問。
阿珠給了我個白眼:“我哪知道,你話還真多,告訴你萬一他要是夜裡起來夢遊,你別害怕,也別驚動他。”
我想繼續問,但忍住了。
因為我沒有西服,那件保安制服也穿不上,於是,阿珠就讓我進更衣室給客人開更衣箱。開門的活就讓別人替我了。
後來才知道,反正都一樣。既沒有什麼特別輕鬆的,也沒有什麼特別累的。就是熬人,實在太熬人了。以前上過夜班,值過夜班,但這樣熬人的實在是讓我受不了。
受不了也要受。
從更衣室可以看見王大毛給客人搓澡。客人在前臺領了手牌,我立刻領著客人換鞋,然後找到更衣箱。看著客人脫光了,然後幫客人檢查一下更衣箱是否鎖好,目送客人進浴池,各式各樣的肥瘦不一的屁股蛋子在我眼前一晃一晃地進了霧氣騰騰的浴池。
浴室的旁邊就是休息大廳,男賓在一樓,女賓在二樓,貴賓在三樓。王大毛給客人搓了澡之後有時候就在更衣室的休息凳上坐著發呆,看更衣室裡那個大魚缸裡養的熱帶魚,有的時候就到一樓的休息大廳裡看電視。
我清晰地理清了我的工作步驟和方法,一是監視所有客人,看是否有和王大毛熟識的,他們之間有什麼交談,二是儘可能地監聽到他的所有電話,三是打消他的顧慮,取得他的信任,從他的嘴裡獲得更多的資訊。
王二毛的長相已經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裡了,從照片上看,和王大毛長的很相,這張照片是他的身份證照片,像一個高中生,其實他只讀到初一就輟學了,據說,家裡很窮,什麼也沒有的那種。
浴池裡有一個電話座機,在二樓,那是老闆的辦公室兼休息室。以前給服務員們用過,後來老闆嫌費錢,就設了長途的密碼,後來阿珠老是把密碼告訴別人,老闆乾脆就把電話鎖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大家也不介意了,因為小靈通雖然訊號不好,但便宜,大家都用小靈通,來電也不花錢,就是打長途費錢,整個浴池除了老闆和銀臺收銀的那是老闆的表妹以外全都是外地人。他們經常會打長途電話。
雖然打到座機上的機率很小,但這部座機還是被我當做不能放過的監視重點。事實證明我是對的,王大毛沒有手機,他平時的聯絡全靠這部座機。
一切都被我迅速地勘察好。天亮的時候,四點多,王大毛確信沒有客人要搓澡了,自己把溼漉漉的褲衩脫下來,搓了搓,放進桑拿房裡,掛起來,烤乾。然後自己溜達著去了那間擁擠著八個床鋪的小黑屋裡睡覺去了。也沒跟我說一句話。
我一咬牙,也跟著過去,倒頭就睡,可是,我哪裡睡的著啊。一會兒王大毛打起了呼嚕。我就睜大了眼睛,盯著他的後背。
片刻,窗外就傳來了清晨人們起床的聲音,汽車聲,人聲,逐漸地沸騰起來。
我的兩個眼睛生疼,但是一點睏意都沒有。我想,只要我堅持堅持,很快就會找到我們需要的線索的。
7、
第三個早上,我能囫圇地睡著,但是意識裡還是非常地警覺,就這樣,兩週後,我的體重明顯下降。人也瘦下來,在鏡子裡看自己,眼圈發黑,深陷進去,面板慘白。
但是,兩週內,還是有收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