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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胸膛之內。那一顆子彈本來就是準備射中他的心臟的,一槍畢命,再也沒有任何存活的可能。

這時,子彈並沒有射中預計的部位,他雖然一樣也受了傷,可是絕非致命。

子字堂堂主顯然未曾察覺到這一點,一切實在發生得太快了,他的一切行動,都是按照他思考了千百遍的計劃在進行的,而且一直未曾出錯,在他手指扳動槍機之前,他已經運氣吐聲,在斷臂手中的槍還在槍口冒火,發出震耳的槍聲之際,他的叫聲已經響起:“張拾來,你膽敢犯上作亂。”

子字堂堂主的計劃,實在再周密也沒有了。

按照他的計劃,這時龍頭死在張拾來的刀下,張拾來死在他的槍下,前面三個保鑣在這時,也恰好轉過身來,看到了一切,再加上他叫出來的那句話,那麼,一切都圓滿了。

唯一不圓滿的,是這時,張拾來居然沒有死。

(“張拾來”這個名字,自子字堂堂主口中叫了出來,確確實實證明了,這是張拾來的傳奇故事。)

子字堂堂主叫出了一句話,他預期的,萬萬不可能出錯的、應該發生的事沒有發生,這今得他在剎那之間慌亂莫名。

他在這時候,非但無暇去後悔為什麼不利用這盒子炮上的“快機”──如果是二十發子彈連發的話,張拾來必然難以活命。他甚至忘記了急速地再向張拾來補上一槍。不但是事情未能按照計劃實行令他震驚,而且,張拾來向他投來的,那兩道冷電也似的目光,簡直令他震駭。

這時,走在最前面的三個保鑣早已轉過身來,他們看到了跌倒在血泊中的龍頭,直到這時,斷臂也才跌落在鵝卵石中,他們也看到了背對著他們的張拾來左脅之下有鮮血湧出。

他們自然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三柄利刃像旋風一樣捲到,攻向張拾來。

張拾來反手橫刀,三柄利刃,一起砍在他的刀上,他就勢子一個旋轉。由於他的每一動作,都是蓄足了全身的勁力發出來的,所以隨著他身子的旋轉,他右脅下的彈孔中,血泉直噴,噴得那三個保鑣一頭一臉。

子字堂堂主在那一霎間,自極度的震駭中鎮定下來,他自然知道,要是這時候不解決張拾來,那麼在他以後的日子裡,將不會有一分一秒的安寧,所以,他迅速地推上了盒子炮上的“快機”,食指已然扳動了槍機。

可是就在這一剎間,張拾來的身子已經斜竄了起來,血花隨著他的上竄疾灑而下,血花尚未落地,槍聲響起,張拾來的身子,已經重重墮進了奔湍的、急速的江水之中,濺起了老高的水花來。十九響緊密的槍聲過去之後,一下子變得什麼都靜了下來。

那三個保鑣滿頭滿臉是血,揚著刀,愣愣地站著。子字堂堂主手中握著槍,槍口在冒著煙,他也是愣愣地站著。曾因張拾來的跌墮而濺起的水花,早已平復,張拾來消失在急流之中,江水依然奔騰,在江邊的,開著雪白的花的蘆葦,由於江水的奔流,而來回搖曳。

子字堂堂主陡然轉過頭,望向江面,江面上除了急湍的江水之外,什麼也看不到。

他只知道張拾來中了槍沒死,不知道原因,因為當時發生的一切,實在太快,他不知道為什麼張拾來會不立即命喪當場,他只好希望,張拾來雖然在中槍之後,還能躍入江中,但是仍然逃不過死神的追索。

他心中電火火石間所想到的是:在這樣湍急的江水之中,全然沒有受傷的人尚且難以和湍急搏鬥,何況是一個受了傷的人。

想到了這一點,他才能籲出一口氣來,而直到這時,那三個保鑣也才像是死而復甦一樣,吁了一口氣。

子字堂堂主倏然轉過身來,聲色俱厲,那種尖厲的聲音,令人聽了心中發毛:“你們全看到了?你們是張拾來的同謀?”

三個保鑣身子陡然一震,他們也不是等閒之輩,過的也是刀頭上舔血的日子,能夠熬過了那麼多年,當上了龍頭的近身保鑣,又豈能是愚魯之人?

在那一霎間,他們想到了子字堂堂主指控的嚴重性,想到了這件突然的變故,必然另有蹊蹺,想到了龍頭的死,他們脫不了干係,想到了在目前的境地之中,他們可以有兩個不同的選擇。

第一個選擇,自然是把一切推在已經消失了的張拾來的身上;第二個選擇,是出手把子字堂堂主殺了,立刻遠走高飛。

如果眼前不是有三個人,而只是一個人的話,相信必然會選擇第二條路,可是這時,卻有三個人,三個人念頭一閃之間,又都一起想到了一點,自己一出手,那兩個人一阻攔,那又怎樣?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