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身上至少有兩根削好的備用弓身-平時帶在身上看起來就是兩根削過的木棒,不掛弓弦都看不出是幹什麼的。
看到聚居點還控制在自己人手裡,李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為了不被魯家過於警惕的哨兵誤會,他沒有接近聚居點,而是遠遠地就退了回去,找到了隱藏的丁芮等人之後才一起光明正大地走回聚居點。
似乎是李明海已經打過了招呼,門前的哨兵問也沒問就將五個人放進了聚居點,說起來也是,一個因為探查骨山而鬧得無人不識的李冉,一個成天和自家的頭兒打嘴仗的呂鈴,哨兵想不認識他們兩個也難。
進入聚居區,幾個人同時停住了腳步。院子裡一片慘淡的景象,入眼就是隨處可見的傷員,耳朵裡滿是無力的呻吟和聲嘶力竭的嘶喊,幾堆篝火熊熊燃燒,篝火上橫七豎八地架著十來支鐵條鐵棍,忙碌的醫士等火焰上的鐵條燒得紅了,飛快地從篝火裡抽出來,再狠狠地按到傷員的傷口上。
“哧啦”一聲響,燒紅的鐵條按在傷口上,冒出一縷縷青煙,傷員虛弱的身體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鮮活的蝦子,猛地弓起來再猛地落下去,如此反覆幾遍,幾個壯漢都按不住一個傷員,以至於剛剛燙得封了口的傷口又重新迸裂,不得不重複這一過程,直到傷員體力耗盡奄奄一息。
很多人以為女人分娩為痛苦之最,孰不知燒傷之痛猶在分娩之上!
因為救治的過程極其痛苦,很多傷員根本挺不過這一關,鐵條還沒從傷口上拿下來就斷了氣。
李冉幽幽長嘆,醫療技術的缺失使輕傷員的救治停留在鹽水消毒和簡單包紮的層面,重傷員就只能靠鐵條烙燙的辦法消毒封閉,剩下的就只能靠傷員自身的生命力熬過去,最終能夠活下來的十不存一。
可是若不這樣做,傷勢稍重一點的傷員必然會因為炎熱的天氣導致傷口發火感染,最後能活下來的百不存一,痛苦地掙扎著活下來,或者痛快地死去,生死之間的界限竟然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李冉一眼就看到了忙碌的人群裡那些仍然身穿防護服的身影,他立即走上去問:“你們李隊長呢?”
那人正忙著將燒紅的鐵條遞給醫士,一看是李冉,胡亂地擦了一把汗說:“在後面的大堂呢,你自己去找吧。”他的語氣很不客氣,雖說李冉這個盟主是聯盟的四大家族公開承認過的,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盟主是怎麼回事,四大家族的普通成員也不見得對李冉多麼感冒。
李冉點點頭,帶著其他幾個人一起繞開院子裡的傷員,一齊走進大堂。
說是大堂,其實不過是個寬敞一點的屋子,幾個家族的負責人全都坐在堂內,林雄的左胳膊纏著厚厚的布條吊在脖子上,鮮血浸透了紗布;嶽輝的腦袋裹得像個印度阿三一樣厚實,不光開了瓢還丟了半隻耳朵;薛家派來的那個李冉一直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悶罐子右腿纏得像根柱子似的那麼粗,看不出傷勢如何;只有李明海毫髮無傷。
不知道他們幾個剛剛說了什麼,三家的領頭人一齊瞪著滿臉無辜的李明海,眼中的怒火足是燒乾大洋中的海水。
李冉撇了撇嘴,人家打仗的時候你不在,仗打完了你人也回來了,這叫什麼事兒?換成誰也不可能忍得下這口氣,況且連他們三個大家族的主事人都受了傷,可見戰事激烈到什麼程度。
“林哥!”丁芮一聲驚呼,幾步跑到林雄面前,“林哥,你的胳膊怎麼樣了?”
林雄一臉地不在乎:“嗨,捱了一爪子,別看血沒少淌,其實一點也不重,別說骨頭,肉上的傷也不深。”
“那就好!”丁芮鬆了一口氣,丁家發生鉅變以來林雄很照顧丁銳和她自己,於情於禮這一聲問候都不應缺少。
李冉輕咳一聲打破沉默:“各位,誰能說說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沒什麼好說的,變異人來了,和大夥打一頓知架,輸的滾蛋。”林雄高聲嚷嚷了幾句,眼神不住地往李明海身上飄。
“就這麼簡單?他們來了多少人?連你們都一個不落地掛了彩?”李冉又問。
“誰知道是多少人,戰場上那麼亂,還有心思數數?再說了,就算你想數,人家也得配合你,站著不動彈才行。”林雄的聲音中氣十足聲震屋瓦,一點也不像個受了傷的。
“那比咱們的人多多少總能看出來吧?還有咱們的損失怎麼樣?”李冉又問。
“攻山的變異人怎麼也有咱們的三倍吧,但是山上的防禦設施很完善,加上山下的陷阱,總算有驚無險。”嶽輝搶著回答李冉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