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詩書,然後再陪著妹妹和王緋練練琴、學學舞。
下午呢,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換上男裝,騎著自己心愛的白練駒,在庭州城內外遊蕩。
阿史那霄雲尤其喜歡打獵,在秋高氣爽之日,跟著父親大人,帶上鷹奴和猞猁,去庭州城外的樹林裡、草原上追逐野兔和梅花鹿,是阿史那霄雲覺得最快樂的日子。
除了打獵,阿史那霄雲還特別喜歡打馬球。她就是喜歡打馬球的熱鬧勁,喜歡那種縱馬馳騁、一球入洞的刺激和快樂!
可是她最近打馬球的機會比較少,一是白練駒作為一匹尚未長成的小馬駒,力量和速度還都沒有達到巔峰狀態,所以無法參加成人們的馬球比賽,而少年兒郎們的馬球賽則相對較少;二是由於馬球杆多是為成年男性馬球手製作的,符合她身高和力量要求的比較少。
雖然阿史那暘之前找工匠給她特製了許多把馬球杆,但由於她正處於快速長個子的階段,之前的馬球杆又不太適用了。
籌備征伐突騎施以來,阿史那暘軍務繁忙,一時還顧不上給她趕製新的馬球杆,因此最近阿史那霄雲沒有怎麼好好打過馬球。
即便如此,只要有機會,她都會上去打一把。有時候,還會把王緋等人組織起來陪她玩馬球。
她特別受不了那些騎著小毛驢打馬球的仕女們,裝模作樣、扭扭捏捏,那慢吞吞的速度實在讓人憋屈,這還哪裡是什麼馬球啊,明明就是“驢球”啊!
可是,自從成為流言蜚語的中心後,阿史那霄雲都有點不敢上街了。總覺得身後有人在交頭接耳,對著她指指點點!這讓她渾身不自在,雖然頭上帶有遮掩容顏的帷帽,但依然感覺自己是完全曝露在人們的目光中。
更令人心煩的是,自己在家裡也不能清淨了。許多貴婦紛紛來家裡做客,並指定要見自己。母親不好失禮,只要叫自己出來陪客。
那些個貴婦,委婉點的不過是藉著說話的機會多瞧自己幾眼,明裡暗裡細細觀察一番;而直白粗俗些的,則是恨不得立刻把自己裡裡外外看個遍,就差讓自己家的小郎君射下一隻大雁,送來自己家直接開始納采之禮。
阿史那霄雲已經12歲了,她在母親的反覆教導中,知道自己出身之高貴,也明白庭州城無數位有小郎君的貴婦們都緊緊盯著自己。
但她本以為自己還能再逍遙些日子,等到及笄之年再想這個頭疼的問題。
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想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上到公主、下到庶女,概莫能外。
唯一能大過父母之命的,也就是聖人的旨意。如果不是有聖人的旨意,像母親這樣的宗室之女,肯定不會選擇從小在西域長大的父親。
想到聖人的旨意,阿史那霄雲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開始琢磨自己被封為縣君這件事。
前幾日只顧得煩躁和厭惡了,阿史那霄雲還真沒有仔細思考這件事,況且她本來也就是個不太愛挖空心思、認真琢磨的人,在這一點上,王緋和她特別相投。
反而是自己的妹妹阿史那雯霞,年紀不大、言語不多,卻常能說些讓人意料之外的話。
阿史那霄雲雖然性格有點大大咧咧,但並不笨。稍一用心思索,就察覺到了點不對勁的地方。
她想起自己前兩年陪父親出去打獵的時候,他就經常給自己講些西突厥汗國的掌故,也談起過昭君出塞和文成、金城兩位公主下嫁吐蕃的故事。
當時她的心思都在呼鷹逐獸之上,只把這些當做是父親給自己傳授知識。但現在忽然有了敕封縣君這件事後,阿史那霄雲隱隱覺得父親之前的言語中似乎大有深意。
難不成真要讓自己去和親?阿史那霄雲忽然渾身一個激靈,也顧不上穿靴子,就在房間裡面來回踱步。
可自己還小啊?目前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和親的物件啊?阿史那霄雲來回走了幾圈,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再說了,哪有讓縣君去和親的,怎麼也得是個郡主吧?自己這個小小的縣君可是不夠和親資格的。
或許流言說得對,敕封自己是聖人準備重用父親的訊號。不過父親要被重用的話,自己還會在庭州生活嗎?
阿史那霄雲已經喜歡上庭州了,實在不捨得離開。況且,如果父親真要被升遷的話,也只有三種可能:升遷為北庭節度使、去其他道任節度使或者進京。
可無論是哪一種可能,自己都極可能要和王緋分離了。想到可能的離別,阿史那霄雲頓時有點黯然神傷。
“姐姐,快開門!”丫鬟們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