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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出乎哥舒翰預料的是,襲擊自己的人,居然就是此行的招攬重點——神威軍騎兵團校尉李晟。

哥舒翰透過各方打探,知道李晟對王忠嗣忠心耿耿,對王忠嗣貶職一事心結未去。哥舒翰弄清李晟誤襲自己的原委之後,便趁機針對李晟的心結,講了番勸解之語,希望能借機突破李晟的心防,將其徹底收入麾下。

。。。

 。。。   “王思禮,你還不趕緊扶李校尉起來以便將功贖罪!你這小崽子,一向口無遮攔、謊話連篇,現在居然敢騙到某頭上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吧!”李晟聽出來哥舒翰放過諸人的意思,也就順勢抓住王思禮的手臂站了起來。

“李四郎,可知某為何不責備汝失禮之處?”哥舒翰也跳下了戰馬,笑著問道,戲謔之情溢於言表,彷彿還是當年那個和李晟他們一起廝混的哥舒長兄。

“末將不敢妄加揣測,想來不過是個‘誠’字。”李晟回答的不卑不亢,並未刻意和哥舒翰過於親密。

哥舒翰對李晟的回答笑而不語,轉而問王思禮:“三郎,可知汝之謊言破綻何在?”

“下屬每句謊言都有破綻,只是別人常常聽不出來,而大帥卻總是能夠留意到。”王思禮立刻順著杆兒往上爬。

“想當年王大帥尚在隴右的時候,某常與爾等嬉戲,對諸位的性格倒是略知一二。”哥舒翰抬起頭,朝無邊無際的雪花長長地呵了一口白氣:“三郎嘴巧智急、作戰果敢,卻拙於將兵;破虜瀟灑自在、用兵詭異,卻不喜拘束;四郎沉默寡言、做事沉穩,故最擅陣戰。若方才若真如三郎所言,四郎必不會單槍匹馬前來突破吐蕃軍隊,而是會列陣包抄,且一定會留一隊人馬作為後應,如此方是某所熟知的李四郎。故某知三郎之言必有詐矣!”

李晟三人不由俯身作揖,感慨哥舒翰的識人之明。想來當年哥舒翰和牙兵遊獵之時,早就將每個人的脾性都摸透了。

“四郎方才言不欲捕獵西海羚與雪豹,某雖不贊同四郎的想法,但卻深知此言深符四郎仁慈之天性也。某雖甚愛田獵,但卻並非嗜殺之人。只是西海羚甚是罕見,皮毛之貴遠勝狐裘,故欲制羚裘一件以獻聖人,為我隴右軍爭取更好的支援,非為一己私慾也。故而四郎阻攔之舉,某並不怪罪。”哥舒翰說的十分坦誠,虎目閃閃,在遮天蓋地的風雪中顯得格外明亮。

李晟聽了之後,心頭一動,之前惱人的弓弦震盪聲聽起來也不再那麼嘈雜刺耳了。

李晟本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躊躇之間忽然低頭看見了那雙格外黑沉的羚目,心中又變得和這天氣一樣迷茫不清。

哥舒翰發現李晟的臉色忽青忽紫、變了又變,就上前抓住李晟的右臂問道:“四郎心中還有什麼不解之處?”

哥舒翰的親暱讓李晟一瞬間覺得,彷彿又回到了在大帥麾下自由自在的日子。這溫暖的回憶讓穩重的李晟開啟了心防,說出了本不適合在新任隴右節度使面前說的話:“這西海羚的雙眼酷似大帥的眼眸,某實不忍傷之。”

“大帥的眼眸?”哥舒翰一愣,旋即低頭搜尋了片刻。再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已滿是鄭重之色:“四郎真乃忠義之士也!某本常自得於識人之能,不料仍低估四郎之心志了。論及大帥所遭遇之變故,此事牽涉甚廣,某不敢隨意窺測。當時事發突然,大帥奉旨入朝覲見之時,忽被聖人怪責,迅交三司審訊,並傳聞有殺身之禍。吾泣血為大帥辯解,亦難消天子之怒。幸而聖人耳目聰慧,漸知大帥之清白,僅貶斥官職而已。聖人對大帥恩義深重,他日起復或未可知。吾知四郎對大帥蒙冤心有不甘不解之處,吾亦知,好男兒都愛縱橫闖蕩、快意恩仇。然四郎需知,世間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種種牽絆阻礙總是難免。大丈夫者,需上不負天恩,下無愧自身,於艱險崎嶇之處,立不世出之功業;而不能畏首畏尾、作繭自縛。吾深知王大帥不願攻伐石堡之心,亦知其憐憫將士之意。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聖人開邊之心已定,吾等大唐將士,只能拔刀向前、手刃敵酋。且石堡地勢如此險厄,實乃兵家必爭之地,石堡歸我,則西海、日月山、大非川一線盡在我軍俯覽之下,不復有吐蕃侵擾之憂;若石堡在敵,則隴右道東線處處吃緊,鄯、肅、蘭諸州隨時有被吐蕃破邊入寇之危、生靈塗炭之險。故吾雖敬佩大帥之仁心,但不敢拂逆聖人之意,願以此身為先驅,為聖人、為天下奪取石堡城!”

哥舒翰的慷慨激昂之詞深深震撼了李晟,而王思禮和劉破虜早已經聽得目驚口呆了,不知道手腳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