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經官府而擅殺有罪奴婢,只杖一百;擅殺無罪的奴婢,也不過只徒一年。
(本章未完,請翻頁)但王霨認為,梅香只是無心之失,並非故意要陷害自己,所以並沒有加以懲罰,依然留在身邊。況且,他覺得問題的根由,還是在自己身上,而非他人之過。
因此,方才謀剌思翰和謀剌邏多跪倒在地後,王霨心裡的氣也消了大半。他抱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心態,本想再警告謀剌邏多幾句就算了。雖然剛才得知葛邏祿部可能有小動作,但眼下,他們還是唐軍的附屬和盟軍,碎葉城也是葛邏祿人的大本營,王霨並不想得罪他們過深。
謀剌邏多不僅絲毫無認錯道歉之心,謀剌黑山還耍小心眼欺騙自己,心性仁厚的王霨見此,也不禁有了三分火氣。
“謀剌葉護,邏多王子如此身嬌體弱,實在令人意外。”王霨諷刺道:“既然王子都被葉護踢暈倒了,某此刻也就不計較了。”
“多謝霨郎君寬宏大量!”謀剌黑山嬉笑道,心想黃口稚子,就是容易打發。
“謀剌葉護,你且不用謝我,某的話還沒有說完。”王霨不緊不慢道:“邏多王子休息過來後,還請他明日到城北軍營中,親自向家父解釋今日之事吧。”
“什麼?去唐軍大營?”躺在地下裝睡的謀剌邏多聽到王霨的要求後,慌得差一點要蹦起來。
他雖然腦子不太靈光,卻也明白,當街欺負王都護的兒子,然後再去唐軍大營拜見王正見,肯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就算他帶一個萬人隊過去,也不可能威脅強大的北庭軍,反而會吃更大地苦頭。
“這可怎麼辦?這小崽子真難對付!”謀剌邏多心裡急的火急火燎,卻只能躺在原地一動不動。
謀剌黑山對於王霨合情合理的要求,一時也想不出該如何化解。難道真要讓長子去唐軍大營走一遭?他不禁有點後悔,小覷王霨了。
謀剌黑山無計可施之時,跪在地上尚未起身的謀剌思翰忽然鄭重說道:“霨郎君、王別將。愚兄看似壯碩,實則自小就有偶發昏厥之症,有時十天半月都不見好。父汗需要配合北庭和安西兵馬,軍務繁忙。不如由在下代替父兄,此刻就前往貴軍大營負荊請罪。”
忐忑不安的謀剌邏多聽聞弟弟主動請纓,替他去唐軍大營,恨不得立刻爬起來,抱著一向厭惡的弟弟啃兩口。
謀剌黑山扭頭見次子臉上鞭痕尚高高腫起,就不計前嫌替長子承擔責任,心中也嘖嘖稱奇。轉念又想起次子在去年碎葉大戰時,曾拜會過王正見,巧妙獲得了提前進入碎葉城的機會,心中忽而有點愧疚。
“思翰王子有心了。”王霨正猶豫該如何應對,王勇搶先回道:“不過此刻都護並不在軍營中,要不王子明日再來?”
“負荊請罪,貴在心誠。豈能因王都護不在,就暫逃懲罰呢?某即刻就隨霨郎君和王別將啟程。”
“如此甚好!”王勇點了點頭,然後意味深長地對謀剌黑山說道:“謀剌葉護,此事如何分解,當由王都護親定,某也不敢承諾什麼。但有句話要告知葉護,貴軍負責碎葉城周邊治安,盡心盡力抓捕大食和石國的探子,可謂勞苦功高。但這軍紀,也不能不講。胡亂抓捕、藉機斂財斂色,豈能服人?”
不等謀剌黑山回應,王勇就高聲喝令道:“整隊!出發!”
北庭牙兵依令排成一字縱隊,昂頭挺胸、高舉馬槊,策馬緩緩從葛邏祿騎兵身旁走過。整齊的佇列、森嚴的氣勢所產生的巨大壓迫感,讓雜亂無章的葛邏祿人暗暗心驚。
王勇有意示威,壓住欲圖奔騰的烏驪馬,讓牙兵的佇列走得很慢。
阿史那霄雲拉緊帷帽,從葛邏祿騎兵身旁走過時
(本章未完,請翻頁),忽然感覺有人在肆無忌憚地從頭到腳打量著自己。在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彷彿是赤身**,暴露在別人的目光裡。
她生氣地四處尋找目光來源,卻只看到緊張不安的葛邏祿騎兵和躺在地上、雙目緊閉的謀剌邏多。
“卑鄙無恥!”阿史那霄雲猜到了是誰幹得好事,恨不得立刻催動白練駒,把躺在地上的一攤肥肉踩爆。
但理智告訴她,謀剌邏多的目光雖然無禮,卻轉瞬即逝、無憑無據,自己並不能藉此發難。況且此時也不適合再節外生枝。
“有朝一日,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頭大肥豬!”阿史那霄雲恨恨地想到,在心中的黑名單上,列下了第二個名字。而第一個名字,則是王珪。
北庭牙兵的佇列逐次透過之時,謀剌思翰走到謀剌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