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說了說她離開碎葉之後的情形。
“妹妹好端端的郡主,他們竟然讓你當婢女,實在可恨!”忽都魯聽後,揮拳敲打著車廂,憤憤說道。
“哥哥,突騎施汗國都沒了,我還是什麼郡主啊!”阿伊騰格娜苦笑著說道:“況且,小郎君待我甚好,從不以婢女視之;杜判官也悉心教導,以弟子待我。”
“對你再好,終究還是婢女,無論如何也比不過突騎施郡主的尊貴啊!”忽都魯對妹妹淪為婢女還是特別生氣:“齊雅德將軍說了,五年之內,會助我復興汗國。待我重振突騎施,你將依然是萬人之上的郡主!”
“哥哥,你覺得大食人可信嗎?”阿伊騰格娜閃動著明亮的雙眸,認真問道。
“無論可信不可信,當前唯一可以幫我們復國的,只有大食人了!”忽都魯的語氣中滿滿都是無可奈何。
(本章未完,請翻頁)“齊雅德只是黑衣叛軍的一員將領吧?他的承諾能代表阿拔斯的意志嗎?黑衣叛軍一旦贏得內戰的勝利,還會需要一個強大的突騎施汗國嗎?”阿伊騰格娜語若連珠箭,問出一系列問題。
忽都魯聽後面色大驚:“妹妹,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大食秘辛?”
“只許大食窺探大唐,難道就不許唐軍偵查大食嗎?碎葉之戰剛剛結束,北庭的斥候就開始持續不斷收集大食內戰的情報!”阿伊騰格娜淡淡說道。
“如此說來,大唐早就準備介入大食的內戰了啊!難怪艾妮塞小公主也來到庭州了!”忽都魯喃喃說道。
“大食人竟然這麼快就打探到艾妮塞來庭州的訊息啊!”阿伊騰格娜微微有點吃驚。
忽都魯不免有點得意:“這是我方才在庭州內城探聽到的。”
“其實無論大食人探知多少情報、準備如何應對,都無法改變唐軍西征的大勢了!”阿伊騰格娜輕輕嘆了口氣:“以前在碎葉城中,只看得見突騎施汗國。來到庭州之後,聽小郎君和杜判官的講解,才知道河中之地牽扯到三大帝國的爭奪。當下吐蕃受挫、大食內戰,唐軍豈能不趁此良機,西進河中?”
聽了阿伊騰格娜鞭辟入裡的分析後,忽都魯有點難以置信地望著稚嫩的妹妹,輕輕點了點頭。
“哥哥,若大食叛軍和唐軍相爭,你覺得誰會贏呢?”阿伊騰格娜繼續問道。
忽都魯想了片刻,搖了搖頭道:“不好說……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無論誰勝誰負,天可汗應該都不會讓突騎施復國!”
“哥哥如此肯定?”
“你知道我一路東行都看見了什麼?曾經自由自在的突騎施人,此刻不是被葛邏祿人奴役,就是被沙陀人欺凌!父汗的黃金大帳,變成了葛邏祿的玄色大牙!突騎施汗國的金狼旗,換成了葛邏祿人黑狼旗!葛邏祿和沙陀已經徹底瓜分了突騎施人的草場和牛羊,天可汗怎麼可能還會讓我們復國!”
忽都魯的話帶著沖天怒氣,車廂之內一時陷入了沉默。
車廂外,數百名鎧甲嚴整的唐軍輕騎,將南市北門一帶團團圍住,水洩不通。
數十把騎弓引而不發,鋒利的箭簇直指馬車上的穆臺阿。
北庭都護王正見和副都護阿史那暘在牙兵們的簇擁下,穿過如海的騎兵,來到了馬車正對面。
王正見和阿史那暘在離馬車三十餘步的地方拉住了韁繩。無論對手如何悍勇,在缺乏弓箭的情況下,絕不可能跨越如此遠的距離暴起傷人。
杜環、王勇和李定邦帶著諸位小郎君和小娘子急忙上前參見王正見和阿史那暘。
杜環簡要敘述了一下方才的情形,然後請罪道:“卑職疏忽,沒發現大食探子混雜人群之中,竟讓他們劫持了馬車,請都護責罰!”
王正見捋了捋長鬚,環視了一圈場中諸人。他對杜環的請罪不置可否,卻招手讓王霨來到近前:“霨兒,對戰大食
(本章未完,請翻頁)武士,你不怕嗎?”
“父親大人,現在想來後怕不已。但方才急於救人,顧不上怕!”王霨乖巧地回答道:“再說了,有雯霞姐姐陪我,我才敢大膽出手。”
王正見笑著扭頭對阿史那暘讚道:“令愛拜師之後,劍技有成、膽色過人,可喜可賀啊!”
阿史那暘望著滿臉通紅的次女,謙遜道:“都護過獎了,犬女不過胡亂學了三招兩式,貽笑大方而已。反倒是霨小郎君有勇有謀,在紛亂之中立刻想出區分敵我之策,實在令人讚歎!都護有此佳兒,羨煞吾等!”
阿史那暘話裡說的謙遜,但看向次女的眼神卻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