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施雷霆一擊?縱火的四人,根本不是庭州人士,屍深上還查不出任何有用的線索,只能從虎口的老繭推測,大概是盜匪之流。”
不得不說,杜環的推理已經很接近王沛忠的佈局了,但由於他平時忙於參贊北庭軍政要務,根本無暇關注都護府後院,所以反而不如身在內宅的阿伊騰格娜知道的資訊多。
杜環正在推理之時,忽然聽到車外馬鳴蕭蕭,然後就見王勇連忙從車窗探頭向外張望。
“小郎君的小紅馬!!”王勇失聲高喊。
杜環一聽,趕忙從另一邊的車窗中探出了頭。只見隊伍前方,一道紅影如電一般,正在快速接近。從個頭和速度看,肯定是小郎君的坐騎!
見到小紅馬,杜環先是大驚:“對手已經發動了!”驚恐之後,又急忙盼道:“但願是小郎君見機早,憑藉小紅馬的神駿提前逃出來了!”
杜環尚在思索間,王勇已經掙扎著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忍著劇痛騎上跟在馬車後面的烏驪馬。
烏驪馬本就不高興主人棄它坐車。現在看主人出來了,興奮地長嘶一聲,不勞王勇交待,撒腿就朝赤炎驊飛去。
烏驪馬和赤炎驊本是夷播海附近同一個馬群裡野馬,對彼此的氣息特別熟悉,所以它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前方的赤炎驊。
王勇在烏驪馬上盡力抬頭張望,期待能在赤炎驊的背上看見小郎君的身影。
可隨著兩匹馬迅速接近,失望之色逐漸在王勇臉上蔓延。馬背上不是小郎君,而是突騎施小郡主阿伊騰格娜。
阿伊騰格娜見到王勇之後,壓抑住狂跳的心臟,也顧不上喘口氣。她竭力拉住韁繩,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對王勇嘶吼道:“快去救小郎君……馬球場北的樹林裡有埋伏……許多騎兵……可能有一百多人……”
說完之後,一路緊張不安到極點的阿伊騰格娜終於挺不住了。她不由自主閉上眼睛,在馬背上搖搖欲墜。
王勇叫過來一個輕騎兵火長,大聲交待道:“前方有警,某帶大隊騎兵先去。你帶領本火的弟兄把伊月小娘子抱到馬車之上休息,並負責護送杜判官隨後跟上。”
說完之後,王勇不顧腰背的疼痛,揮鞭策馬,急速向馬球場方向衝去。
兩隊輕騎兵得令後,也不再顧惜馬力,揚鞭奮蹄,全力跟隨王勇向前衝刺。
騎兵火長把阿伊騰格娜抱下馬之後,赤炎驊長嘶一聲,然後調頭追隨烏驪馬,重新向馬球場方向奔去。
看見王勇率領輕騎兵絕塵而去,杜環知道事情肯定非常危急。但他也明白,事到如今,自己的作用也就到此為止了,不必著急趕過去。
王正見之所以派杜環前來,一是因為情報來源不明、真假莫辨,不便張揚,需要以抓捕兇犯的名義出動軍馬。因此杜環作為北庭判官出面,就顯得合情合理。二是不知對手可能佈下什麼樣的圈套,有多謀的杜環在,更多一層保障。
杜環見王勇和伊月小娘子聊過之後,急忙加速出發,就明白王勇肯定得到了足夠多的資訊。
陰謀顯露之後,後面需要的就是武士上陣揮刀廝殺,他這個文士發揮作用的空間反而不大。
火長小心翼翼地將阿伊騰格娜抱了過來,杜環將她接進馬車之內。
吩咐火長繼續前進之後,杜環先拿出水囊,讓心力憔悴的阿伊騰格娜喝上兩口。
白練駒等坐騎則被輕騎兵們收攏了起來,拴在馬車之上,一路同行。
頭暈眼花的阿伊騰格娜喝了兩口水後,稍微緩過來點。她憂色忡忡地簡單描繪了一下方才馬球場上的險情。
“一百多名騎兵!!”杜環聞之大驚失色:“何其毒也!”
緩過神來的阿伊騰格娜給杜環大致說了一下方才的推測。當然,她隱去了小郎君的一些**和自己的一點小心思。比如小郎君為什麼那麼喜歡阿史那霄雲;比如,自己勸小郎君接近阿史那雯霞的打算……
聽了阿伊騰格娜的分析之後,杜環雙目閃亮,不由擊節讚道:“伊月之聰慧,實在罕見。竟然能夠抽絲剝繭,推測出對手的思路!”
阿伊騰格娜聞之並無任何驚喜,她苦笑道:“可惜我還是發現太晚了。若不是聽到蘭香和梅香的閒談,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這些前因後果聯絡起來。等我大致明白的時候,襲擊卻已然發動了!”
“能夠從隻言片語中窺測全貌,已經非常難得!”杜環先讚歎了一句,然後才說道:“只是不知道小郎君能否渡過此劫啊!”
阿伊騰格娜目光堅毅、斬釘截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