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琳兒拿出綠玉杖,吳橋山都不得不退避三舍,謝連山自然不能再在此強殺謝雲,無論是皇室或者歸元宗,踩死謝家都如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謝連山心中充滿了瘋狂的憤怒和怨毒,卻不得不看著謝雲和唐琳兒並肩走出狩獵場,消失在視線之中。
咔嚓!
一個精緻的翡翠酒杯狠狠摔在地上,鮮紅的美酒灑了一地,謝家議事大廳之中噤如寒蟬。
“大哥,難道此事就這麼算了?這小雜種恐怕不是吞了一枚赤磷蟒蛇珠這麼簡單,這玩意兒我當年吃得多了,怎麼沒見這麼強的作用,半年時間,從大力三重一口氣升到正面擊殺煉骨一重,而且他那最後一刀可不是水玉城的刀法啊!”
謝連海語氣中殺意凜然,他原本以為把謝雲踢到陷陣營當炮灰,用不了幾個月就死了,沒想到非但沒有死,而且還顯示出了驚人的天賦。當年的那些仇怨,謝連海可不相信什麼冤家宜解不宜結的廢話,只有死了的敵人,才是好敵人。
謝連山渾身酒氣逼人,赤紅的雙眼帶著一絲絲瘋狂,這幅模樣,倒有六七十年未曾出現了。
“要麼是那枚蛇珠是瀕臨化蛟的妖丹,要麼就是這個小雜種在落沙山中得到了了不起的傳承。這小雜種的天賦根骨可比他那個廢物爹強太多了,難道說那個野女人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我管他孃的,這小雜種是非殺不可,否則咱們兄弟都沒好日子過。”
“怎麼殺?那個唐琳兒也不知道怎麼就被小雜種迷了心,竟然乾脆把行轅定在了謝家,別說咱們兩人,就算是煉骨五重以上的武者,只要一動就會被發現。而且這小子根本就沒回水玉城,除了狩獵場竟然直接深入落沙山深處,消失不見了,根本找不到蹤跡,整個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謝連海突然陰笑幾聲,壓低了聲音道:“讓承巖去,這小子一直潛伏在趙家,練的就是殺人的功夫,連謝家恐怕都沒幾個人知道,讓他出手,十拿九穩。”
謝連山雙眼一亮,咬了咬牙,寒聲道:“謝承巖?也好,若是沒有切實的證據,皇室也不能隨意覆滅我們這種小家族,可以不在乎我們謝家,卻不能不在乎眾多武者家族的感受。你給他送個信去,這小雜種想要前往歸元宗,必然還需要回到水玉城,這段歸程,就是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
“以承巖的實力,最多三個呼吸就可以把那小雜種挫骨揚灰,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到時候就說他死在落沙山裡,誰會去管?那個吳橋山心胸狹窄,嫉賢妒能,恐怕還恨不得小雜種快死呢!”
此時的謝雲,正身處謝家家族墓地的最外圍。
父親的墓碑雖然簡陋破舊,但卻遠比周圍的墳塋要整潔乾淨。
謝雲坐在墓碑前,臉上帶著幾分孩子般的欣喜,輕聲說道:“父親,我已經成功進入歸元宗了!我真的透過了選拔,明天就要前往歸元宗宗門了,而且母親留給我的紫火護腕我也奪回來了。對了,兒子開始修煉九日伏羲功了,也算是替你完成了一個夢想吧。”
輕輕將一杯酒潑灑在墳前,謝雲自己也喝了一杯,辛辣如刀的烈酒割過喉嚨,突然想到當日父親測出自己水屬性體質的那份震驚和無奈,往日種種霎時間湧上心頭,如煙雲般掠過。
六歲之前,父親日日酗酒,頹喪至極,根本不會理睬自己。
六歲那年,為了給自己治病,父親耗盡了所有的積蓄,甚至深入落沙山冒險獵殺高階靈獸,為自己換取靈藥。父親後來早早亡故,除了對於往事的傷心悔恨之外,獵殺靈獸時留下的內傷也是重要的原因。
等到自己病好,父親便將自己帶上了修煉之道,一字一句的背誦九日伏羲功,三伏酷暑在烈日下扎馬步、練拳架子,父親幾乎將全部精力傾注在教導自己上。
良久,謝雲收回思維,長嘆一口氣,緩緩說道:“父親,想來你現在早已重入輪迴了吧,你放心,最多五十年,不,三十年我就可以找到母親。父親您放心吧,兒子會好好的。”
深深看了一眼這方簡陋的墓碑,謝雲將烈酒、雞鴨盡數扔在燃燒著的黃紙中,毫不遲疑的扭頭離開了。
人死之後,靈魂如果不被禁錮、不被打滅或是選擇修行幽冥鬼道,很快就會重入輪迴,轉世重生。只是這轉世重生卻非完整靈魂,而是在天地意志的指引下,在磨滅一世記憶的同時,消磨掉一部分靈魂之力,然後透過天地之力補全靈魂。
如此一來,每一個靈魂都是全新的、獨立的靈魂,前世的記憶也不會留下半點,所謂輪迴,其實並不完整,多則五代,少則三